序言這里收錄了自1993年以來所寫的文章。其中大多數(shù)文章已發(fā)表在《讀書》雜志上,屬“獨自叩門。專欄。在出版了《獨自叩門》一書后,一邊給《讀書》雜志寫專欄,一邊給《東方》雜志主持“東方畫壇”,找于是乎成了“與中國當代藝術有關的人員”,稿約多到難以應付的程度。我突然開始厭倦這種應約寫稿的“職業(yè)生涯”,自由表達跌入了與之對立的陷阱。業(yè)已在身的職業(yè)幾乎讓自己成廠廢人,靈魂一直尋找有現(xiàn)實生氣的東西,哪怕虛無的心跳都行。在中國,自1993年后,文化人的“下?!弊鳛榻裹c代替了讀書人的“留洋”。所謂“儒商”一下子多了起來。古老的儒已然成了具有“現(xiàn)代性”的時髦的新儒。儒成廠商的對象和手段,當然這也借助了古老的經典白話化的力量。周易思想成了現(xiàn)實際遇的算命書;老莊和禪宗成了世俗力量解構崇高的利器:佛教和道教成為民眾因健體強身或其他功用而聚會的名義:法家和兵家思想又成了現(xiàn)代商戰(zhàn)的謀略和詐騙術。文海變成商海,波瀾依舊壯闊。也就是在文海變成商海的時候,海外學子們紛紛歸國。對于他們來說,學海無涯,回頭是故鄉(xiāng)。這個故鄉(xiāng)是本土的“東方”,是帝國主義經濟和文化霸權中心之外的“邊緣”。其實,比海外學子先期到達中國的,無疑是“后現(xiàn)代主義”?!昂蟋F(xiàn)代主義”本是一只西方思想界的瘦雞(不及美國的肯德基家鄉(xiāng)雞那么肥),它之所以瘦,因為“野”。盡管它瘦而又野,但羽翼絢麗,遠比主流家禽們奪目。但它一經到了中國,就不再瘦而又野,成了油膩的燒雞,上了眾多名土的宴席,一躍而成了主菜。瘦雞雖瘦,但它是活物:而燒雞卻以它的死和熟充分慰藉了飽學的名土們的腸胃。這就是一則西方后現(xiàn)代主義在中國被“后”(“post”)的經典寓言。只要是寓言,就具有文本的釋讀與解構的空間。后現(xiàn)代主義這只瘦雞“游走”中國是需要翻譯和猜想的,連背帶譯,野雞或瘦雞就變成了現(xiàn)實中的燒雞,肥于“肯德雞”。不過,后現(xiàn)代主義還可以書寫出另一則寓言:用更加豐厚的盛裝來遮蔽這只瘦雞,美化一個活物,使之成為天鵝.供養(yǎng)在天上,自由翱翔,看累了人們的眼睛,也獲得了仰視的“共識”。把后現(xiàn)代主義當作燒雞來吃是基于實用,而把后現(xiàn)代主義當作天鵝來仰望卻是基于審美,精神性的。連看帶吃(或先看后吃)就成了集大成??粗焐系模灾肜锏?,風景這邊獨好!吃可以修身,看可以傳神。既像帝王師,又像孔子師。后現(xiàn)代主義作為肥膩的燒雞成了中國思想界的主菜,作為天鵝又成了知識界的美景!我...[更多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