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學者的文集,總是反映著他若干年間涉歷的學術道路。我們看懷信教授的這部集子,不難知道他是怎樣研精覃思,勤勤砣砣,在中國歷史文獻浩瀚的疇域、深厚的積累中間,開辟出自己的走向。他的文字樸質無華,而每篇都有其獨特的見解,足以啟發(fā)學界的討論。其立論謹嚴矜慎,而有時別有會心,使人感到出于意表。凡熟悉懷信的人們還能感受到,這種風格正可謂文如其人。懷信教授所走的道路,是相當崎嶇難行的。他的研究,首先是從一些長期不為學者重視的課題人手。以其用功最多的凡種古籍來看,他最初研究的是《小爾雅》,這是很重要的漢代訓詁作品,然而因在通常以為是偽書的《孔叢子》內,屢遭譏貶。其次,他又研究了《鵑冠子》,這是非常珍貴的戰(zhàn)國末楚國道家著作,但自唐代以來也被斥為偽籍。他下了很大功夫的《逸周書》,內容有不少西周、春秋文獻,同樣沒有獲得應有的注意,治理的學者不多。懷信對于這些書,都是在可憑借條件薄弱的情況下,盡力網羅前人成果,做出新的貢獻,個中甘苦,確實不易為外人道。也恰由于如此,他的文獻學工作得為大家所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