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一瀉千里,滋潤著兩岸的廣袤土地,孕育出中華民族的古老文明,并在東海之濱堆積出一片生命的綠洲——黃河三角洲。近年來,在這片充滿綠色希望的沃土上,黃河三角洲勤勞的人民耕耘出物質文明的幾多碩果,黃河三角洲各界學者培育出精神文明的朵朵紅花,段劍秋、張獻青先生的《黃河三角洲民間文學研究》便是這紅花中鮮艷的一枝。民間文學是大眾的文學,它根植于百姓生活。研究民間文學的第一步功夫是深入廣大百姓的日常生活,廣泛地發(fā)掘、搜集、積累原始資料。段、張二先生深刻地認識到這一點,在原始資料的收集、掌握方面費了相當大的力氣,不管是黃河三角洲神話故事、民間故事,還是黃河三角洲民歌、民謠、諺語等,都搜集了相當豐富的原始材料。因而,《黃河三角洲民間文學研究》能在分門別類地排比大量相關材料的基礎上,分析其思想內容與文化特點,歸納其藝術特點與獨特手法,揭示它們的文化意義乃至思想缺陷。所以,書中所形成和提出的種種思想觀點,所揭示和歸納的諸多藝術特色,如“民間文學研究危機與機遇”的揭示和黃河三角洲“曲帽”的“鄉(xiāng)趣為本、夸張幽默”特點的歸納,等等,便具有相當的可信性。事事處處以資料說話,不尚空談,是《黃河三角洲民間文學研究》的顯著特點之一,也體現了作者的扎實學風。民間文學是大眾的文學,它的創(chuàng)作主體是廣大民眾。研究民間文學作品就是要發(fā)掘它那貼近民眾的好惡情感,揭示它那濃郁芬芳的生活氣息,總結它那質樸渾然的藝術特色。段、張二先生正是帶著熱愛家鄉(xiāng)、關愛民眾的深厚情感來從事黃河三角洲民間文學研究的。因而,《黃河三角洲民間文學研究》的篇篇章章都散發(fā)著作者對此一研究對象出自內心的熱愛,從而使作者與作品創(chuàng)作者好惡相同、情緒共通,好百姓之所好,惡百姓之所惡,字里行間體現出作者那貼近百姓的心靈震顫。他們對于黃河三角洲諸多民間文學式樣特色的歸納,如以“抑惡揚善、啟智開慧”總結黃河三角洲民間故事特色,以“睿智慧語、黃土神韻”狀黃河三角洲諺語特點等,都可品味出作者的喜愛之情。但是,作者并沒有因為喜愛就一味偏袒和盲目拔高,而是以客觀的學術眼光去評價研究對象的思想價值和藝術特色,去揭示研究對象的內容缺陷和稚嫩手法。民間文學是大眾的文學,它充溢著大眾生活的純真之美。段、張二先生站在大眾立場上去體味民間文學的種種美感,去分析所寫鄉(xiāng)景的優(yōu)美自然,去渲染民眾心靈的善良寬厚,去歸結神奇境界的空靈奇幻,并在此基礎上去表現民眾的“食”“色”欲望的生命悸動,去抽繹民間文學作品所蘊含的生活純真之美,去追尋大眾生活純真之美的生命原動力。因而,《黃河三角洲民間文學研究》能恰如其分地發(fā)現和揭示研究對象的美感所在。如以“天樂之美、純真之美、剛烈之美、性愛之美、悲慨之美”去總結黃河三角洲民歌創(chuàng)作的人性美,以“入境、流動、傳神、自然”去揭示黃河三角洲民歌創(chuàng)作的意境美,以“自然天成,直白無隱、指天比云、不拘一律、無曲少彎”等去概括黃河三角洲歌謠創(chuàng)作的風格美,等等,都能恰如其分,直指要津。民間文學是大眾的文學,它源于民眾生活,表達民眾情感,洋溢著生活之美,是“廟堂文學”的文體前導、藝術雛形和題材來源。中國古代的種種文學體裁,多是在民間文學的溫床上萌芽、孕育、生長起來的,如詩詞之有《詩經》與“樂府”,小說之有“街談”與講唱,戲曲之有角抵與傳奇。從這一角度審視段、張二先生的《黃河三角洲民間文學研究》,我們更能認識它的資料價值、學術眼光和前導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