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民族的學術思想,是一個民族的精神之光,特定時代學術精英的活動,往往蘊藏著超越特定時代的最大信息量。處在世紀轉換之際的中國,迫切需要在鑒往知今當中,獲得富有前瞻性的思考。肇始于1900年左右的中國現代學術,在方法上吸收了當時世界上流行的新觀念,并開始中西學術的交流與對話。學者們在認定學術本身價值的基礎上,產生了學術獨立的自覺要求。從作為中國現代學術發(fā)端之重要標志的嚴復譯著起,一大批學者在傳統(tǒng)與現代的交匯中,建構了彌久不變和與時俱新的雙重品格,具有開辟意義和示范作用。這些經典著作,輝耀于中國學術璀璨的天穹,成為今日學子捕獲學思靈感的重要源泉。本叢書將嚴復、康有為、梁啟超、章太炎、王國維、胡適、金岳霖、顧頡剛、馮友蘭、陳垣、李濟、熊十力、魯迅、吳宓、吳梅、陳師曾、張君勱、方東美、唐君毅、廖平、蒙文通、湯用彤、蔡元培、楊樹達、余嘉錫、趙元任、錢基博、馬一浮、郭沫若、太虛、楊文會、歐最漸、呂澄、傅斯年、董作賓、洪業(yè)、楊聯(lián) 、羅振玉、陳寅恪等現代學術巨子具有恒在意義的經典之作萃集一起,既展示了中國現代學術足可彪炳百代的巨大成就,更為面向未來、企盼更大騰飛的中華民族提供獲致理性通明的精神營養(yǎng)。為方便閱讀,每卷前附有作者小傳,卷后附有作者的學術年表及著述要目。熊十力(1885-1968),原名繼智,號子真,晚年號漆園老人,湖北黃岡(今團風)人,著名哲學家。熊十力自幼即與眾不同,獨具才思而又非常自尊、自信。他曾口出“狂言”道:“舉頭天外望,無我這般人?!绷钇涓感衷尞惒灰?。十六七歲時,他即四處游學,當他最先讀到陳白沙的“禽獸說”時,忽起神解,“頓悟血氣之軀非我也,只此心此理,方是真我?!辈闹蓄I悟到人生之意義與價值。絕非是趨利避害、去苦就樂等外在滿足,而在領悟人生之意義與價值,體識至大至剛之“真我”,以合于天地萬物之理。這一覺悟基本上奠定了他以后的治學方向。幼時在家隨兄讀書,14歲從軍,1905年考入湖北陸軍特別小學堂,在校期間,加入武昌“科學補習所”、“日知會”等反清革命團體,武昌首義后參加光復黃州,后赴武昌,被任命為湖北軍政府參謀。1917年赴廣州參加孫中山領導的“護法運動”。失敗后,決意專心從哲學研究。先后在武昌文華大學、天津南開中學、北京大學、浙江大學任教。著有《新唯識論》、《原儒》、《體用論》、《明心篇》、《佛家名相通釋》、《乾坤衍》等書。其學說影響深遠,在哲學界自成一體,“熊學”研究者也遍及全國和海外,《大英百科全書》稱“熊十力與馮友蘭為中國當代哲學之杰出人物”。1932年,竭熊氏十年之力的煌煌巨作《新唯識論》(文言文本)出版,這標志著蜚聲中外的“新唯識論”哲學體系的誕生。但此書一出,即刻遭到佛學界人士尤其是內學院師友之群起攻擊。其師歐陽閱后痛言:“滅棄圣言,唯子真為尤”,措辭嚴厲。歐陽弟子劉衡如更著《破新唯識論》對熊氏其書進行系統(tǒng)破斥,指責他“于唯識學幾乎全無知曉”,并指斥其書乃“雜取中土儒道兩家之義,又旁采印度外道之談,懸揣佛法,臆當亦爾”。熊十力自不甘沉默,立即應戰(zhàn),并著成《破(破新唯識論)》一書,對劉氏之斥逐一破解。他為自己辯護說,《新》著“義既遠離唯識,旨亦上符般若”,認為自己非但沒有離經叛道,反而是對佛學的維護和發(fā)展,與歐陽等人相反的是,蔡元培、馬一浮等人卻對此書推崇備至,評價甚高。蔡元培稱熊氏乃二千年來以哲學家之立場闡揚佛學最精深之第一人。馬一浮先生更在序言中將熊十力與王弼、龍樹并提,稱其學識創(chuàng)見乃超越于道生、玄類、窺基等古代佛學大師之上,真可謂推崇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