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伯家的苔絲

　　長篇小說《德伯家的苔絲》是英國著名小說家和詩人托馬斯·哈代（１８４０－１９２８）的代表作，哈代青年時代曾當(dāng)過建筑師，以后成為職業(yè)作家，大半生住在鄉(xiāng)下，他的小說都是鄉(xiāng)村題材，總題名為《威塞克斯小說》，威塞克斯是他的家鄉(xiāng)的古名，他的小說也大多以此為背景的。這篇小說描寫了一個被侮辱的鄉(xiāng)村姑娘苔絲的悲慘遭遇，苔絲是一個想憑自己的雙手勞動謀生、追求個人起碼幸福權(quán)利的淳樸姑娘，可是，社會的強權(quán)勢力連這樣的弱女子也沒能放過，最終釀成了她的悲劇。小說強烈的反宗教、反封建道德、反資產(chǎn)階級法律的傾向，在當(dāng)時盡管遭到了英國上流社會的反對，但卻得到了廣大讀者的喜愛，一發(fā)表，很快就被譯成多種文字，這部小說還多次搬上熒屏，給哈代帶來了世界聲譽。在群山環(huán)抱的美麗而幽靜的布蕾谷居住著德北一家，他們家境十分貧寒，老德北是一個鄉(xiāng)下小販，做著一點小買賣，全家９口人僅靠一匹老馬耕種點土地來勉強維持生活。五月未的一個傍晚，在通往馬勒村的路上，牧師崇干告訴德北一個沒用的消息，他考證出德北原是當(dāng)?shù)毓爬系奈涫渴兰业虏系牡障底訉O。德北生性懶惰，又好喝酒，一得知自己出身名門，這天晚上他又喝得酩酊大醉。由于父親喝醉不能去送貨，德北１７歲的女兒苔絲勇敢地承擔(dān)了替父親趕集賣蜂窩的擔(dān)子。誰知在趕集路上，她趕的馬車與郵車相撞，老馬被撞死，全家的生活來源沒了著落。苔絲為此感到痛苦和羞愧，為了幫助家庭擺脫生活困境，她聽從了母親的安排，去純?nèi)鸺挂粋€有錢的德伯老太太那里認親。德伯先生是英國北方的一個商人。他發(fā)財后，一心想在英國南方安家立業(yè)，做個鄉(xiāng)紳。因此，他從博物館里挑了“德伯”這個古老姓氏，冒充世族鄉(xiāng)紳。這些情形，苔絲和她的父母一點也不知道。德伯太太是個性格怪僻的瞎眼老太婆。她的兒子亞雷有２０多歲，是個花花公子。他一看見美麗的苔絲，便打下了占有她的主意。他要苔絲去他家養(yǎng)雞場養(yǎng)雞。苔絲在純?nèi)鸺桂B(yǎng)雞，完全受亞雷的驅(qū)使。她充滿疑懼，處處拒絕他的段勤，卻無法回避他。９月里一個星期六的晚上，苔絲和她的同伴趕完集后返回村子。一群喝醉灑的女人肆意辱罵苔絲，苔絲又羞又惱，一心想趕快離開這群人，遠遠跟著的亞雷騎馬上前，要苔絲上馬離開，她不加思索地跨上了亞雷的馬。他倆騎著馬跑了一陣，亞雷早把馬引向了遠離純?nèi)鸺沟牟淼?。半夜１點鐘，待苔絲發(fā)現(xiàn)時，他們已經(jīng)來到英國很古老的一片樹林圍場。樹林里昏暗多霧，根本辨不清方向和道路，苔絲十分恐懼，她想獨自走回去，但這是辦不到的。苔絲坐在一堆樹葉上，亞雷去辨路。等他摸黑回來時，他絆著了一樣?xùn)|西。這模糊的灰白色正是穿著白色衣服躺在干樹葉上的苔絲。亞雷伏身下去，他的臉觸到她的臉。她正睡得很沉，睫毛上的眼淚還沒干呢。昏暗和寂靜籠罩了周圍……苔絲又氣又恨，一個月后，挎著一個沉重的籃子，毅然離開了純?nèi)?，順著山路往家走。苔絲回家后，把這件可怕的事情告訴了母親，母親惟一不安的只是亞雷不打算娶她，苔絲欲哭無淚，很快村里傳開了有關(guān)苔絲的消息，并遭到了村里人的譏笑和背后議論，她躲在家里不敢出門。更糟糕的是，苔絲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發(fā)生了可怕的變化，不久，一個小生命來到了她的身邊，但沒過多久，孩子也死去了。現(xiàn)在，她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前面是一條漫長而崎嶇的路，得自己一個人去跋涉，沒有人同情，更沒人幫助。想到這兒，她十分抑郁，恨不得面前出現(xiàn)一座墳?zāi)?，自己一頭鉆進里面去。她常常問自己，女人的貞潔真是一次失去了就永遠失去了嗎？一切有機體都有恢復(fù)原狀的能力，為什么單單處女的貞潔就不能呢？她決定離開這個知道她的過去，使她感到窒息的家鄉(xiāng)，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開始她的新生活。又一個春天來臨了，苔絲又第二次離開家，到塔布籬牛奶廠當(dāng)了一名擠奶的女工。這里風(fēng)景如畫，苔絲的心情十分愉悅，在這里，她認識了一個年輕人安璣·克萊?？巳R是一個低教派牧師的兒子，他不愿繼承父業(yè)做牧師而想務(wù)農(nóng)當(dāng)場主。他在牛奶廠學(xué)習(xí)擠奶技術(shù)，發(fā)現(xiàn)不愛言語的苔絲有許多與別的鄉(xiāng)下姑娘不同的地方，并很快鐘情于她，他覺得苔絲是一位美麗而天真無邪的少女，認定只有她是最完美的，于是就去注意她，接近她。他們不斷地相會，而且每天總是在那朦朧的晨光、那紫羅蘭或在粉紅色的黎明時刻。因為擠奶必須很早起床，而起得最早的差不多總是他們兩個。他們來到室外，空曠的草原上一片幽渺迷茫，曉光和霧氣混合不分，使他們深深地生出一種遺世孤立的感覺，好像他們就是亞當(dāng)和夏娃。在共同的勞動生活中，他倆逐漸產(chǎn)生了戀情，而且漸漸地像火一樣熾熱?？巳R對苔絲的愛情改變了他對生活的設(shè)想，他要放棄家里為他安排的門當(dāng)戶對的婚姻，娶苔絲這個內(nèi)心充滿詩意的大自然的女兒為妻。苔絲雖然心里十分愛克萊，可是過去失身的恥辱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內(nèi)心十分痛苦。她幾番想把過去的事告訴克萊，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苔絲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她覺得如不把自己的過去告訴克萊，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欺騙。因此，在臨近結(jié)婚的前幾天，她鼓起勇氣用寫信的方式向克萊說明往事。她把信塞進克萊門里，聽?wèi){他的定奪。誰知這封信塞進了地毯下，克萊沒有看見。結(jié)婚那天，苔絲從地毯下發(fā)現(xiàn)了信，失望地毀掉了它，決定在當(dāng)天晚上告訴丈夫。新婚的夜晚，他們來到租借的新房，那是苔絲祖宗的一座邸宅。在苔絲還沒告訴克萊自己過去的事情前，克萊先說出了他的一段往事。他曾在倫敦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過了４８小時的放蕩生活?？巳R剛說他有罪惡要向苔絲坦白時，苔絲立刻就原諒了他。她聽了克萊的講述后，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輕松和喜悅，覺得自己犯下的罪過并不比丈夫的大。但萬萬沒有想到，在苔絲說出了自己的遭遇時，克萊卻不原諒她。他翻臉無情，譏諷苔絲是沒落貴族的后裔，鄉(xiāng)下女人，不懂什么叫體面。任憑苔絲怎樣哀求，他都無動于衷。克萊本有先進的思想和善良的心地，是近２５年以來這個時代里出現(xiàn)的典型人物，雖然他極力想以獨立的見解判斷事物，但是一旦事出非常時，他還是成見習(xí)俗的奴隸。他遺棄了苔絲，獨自一人上巴西去了。苔絲陷入了孤獨之中，她默默地忍受、等待，希望有一天能和克萊重修舊好，她為了保全克萊的名譽，回娘家后不愿對父母說出丈夫出走的事，對外也隱瞞自己是克萊太太的身份。她把克萊留給她的生活費都補貼了家里，自己生活無著，四處流浪打短工。冬天，苔絲獨自一人走在通往高原農(nóng)場的路上。她穿著一件女工服，半個臉用一張手帕包裹著，眉毛已被拔掉。過路人見了她的長相，都禁不住嚇一跳。苔絲滿眼含淚地對自已說：“從此以后，我要永遠往丑里打扮，因為克萊不在我跟前，沒有人保護我，我只愛他一個人，我愿意別的男人都看不起我”，她到棱窟槐干活，受盡白眼和欺凌，被東家派到地里干男人的粗重活。她在風(fēng)馳電掣般的打麥機前不停地供麥捆，累得喘不過氣來，但她忍耐著，等待克萊的消息，希望有一天能重歸于好。一年后的１２月３０日，苔絲聽到一個教徒在講道，那教徒竟是欺凌她的亞雷·德伯。４年前亞雷還是滿口的穢言穢語，如今卻滿口仁義道德，這種偽善面目使苔絲感到惡心。亞雷見了苔絲后，把他的講道、教義統(tǒng)統(tǒng)拋開，又跑到農(nóng)場對苔絲糾纏不休。苔絲憤怒地用皮手套打他的耳光。但亞雷并不甘休，他兇狠地威脅道：“你記住了，我的夫人，你從前沒有逃出我的手心，這回還是逃不出我的手心。你只要做太太，就得做我的太太！”苔絲受不了沉重的體力活和亞雷無休止的糾纏與威脅這雙重的壓迫，給克萊寫了封情辭懇切的長信，哀求他來救她脫離苦海。與此同時，和苔絲一起做工的女友也給克萊寫了一封信，希望他趕快回來保護自己的妻子。遠在巴西的克萊吃了不少苦頭，害了一場熱病，務(wù)農(nóng)的理想破滅了。他也開始追悔過去，并認識到自己對苔絲的行為不公正，太殘忍。苔絲的處貞雖然過去被玷污了，但她的品德卻是高尚的?？巳R認識了自己的過錯，于是他從巴西返回英國尋找自己的妻子，決心與她重歸舊好，但當(dāng)他在一所海濱公寓找到苔絲時已經(jīng)太晚了。原來苔絲在父親去世后，等不到克萊的回信，為了解脫母親和５個弟妹無處安身、無經(jīng)濟來源的困境，又和亞雷同居了，克萊看到這種情況，黯然離開了。克萊的歸來使苔絲萬分痛苦，她覺得自己的一生都被亞雷毀了。在絕望中，她用餐刀殺死了亞雷，追上離去的克萊。兩人避開大路，躲避追捕，在荒野的一所空房子里度過了他們婚后最幸福的幾天。后來他們來到石柱林立的異教神壇。疲乏的苔絲躺在祭壇上，對克萊說，希望他能在自己死后娶妹妹麗莎為妻。追捕他們的警察沒過幾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苔絲看到這些陌生人，并不驚慌，因為這是她預(yù)料中的事情。她站起來，抖抖身上的土，平靜地對那些人說：“我停當(dāng)了，走吧?！碧炝亮?，苔絲被警察押送著，安詳?shù)刈呱狭诵虉?，克萊遵照苔絲的囑托，帶著苔絲的妹妹，開始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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