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對這位門生的期望甚高,但李鴻章的年紀還輕,尚欠沉著,料事太易,求功太切,而且喜歡“打痞子腔”,作英雄欺人之談,在曾國藩看來,駁雜不純,因而要下一番陶冶之功,挫他的虛驕之氣。在營里,李鴻章喜歡睡懶覺,而曾國藩一定要等幕友到齊,才開早飯,逼得李鴻章不得不一早起身,諸如此類的“細故”,使得李鴻章對老師大為不滿,因而才有為李元度相爭,絕裾而去的結果。曾國藩當然了解他這個門生的心事。如今肯回頭相就,足見得他自己下過一番省察克己的功夫,非昔日可比,所以立即復了一封信,說是“在江西無事,可即前來”,同時關照糧臺匯了旅費到江西。于是李鴻章欣然到了安慶大營。曾國藩會“看相”,看的不是哪一年走霉運,會發(fā)大財之類,而是看此人的氣色與氣度。一年不見,發(fā)覺李鴻章神情肅穆,勁氣內斂,大為安慰。留他在左右參贊軍務,大致布陳方略,有關安危大計的奏疏,都由李鴻章擬稿。這時江蘇士紳,哭求援師,該當如何處置。曾國藩也要找他來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