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激起李水珠胸部憤懣和嫉妒心的就是當她發(fā)現男友和李水苗在旅館開房間約會的那個黃昏:刺鼻的香水味從關閉的房間門中彌漫而出,隨即她聽見了一陣青春或放蕩的笑聲,一陣令人肉麻的笑聲,一陣對于李水珠來說是致命的、無恥的、撕心裂肺的笑聲。李水苗同男友偷情時的笑聲震動著她的耳膜。她想割去她的耳朵,這樣她就不會聽到那聲音了。第二部分 如果吳學恩的手想伸及到胸部,就讓這只手來臨,因為能觸摸、撕裂的痛都是短暫的。他的手觸摸到她的乳頭,這是性欲的前奏曲,她再也不會變成那個對性一無所知的女人了。簡言之,她再也不可能回到朦朧的少女時代。她通過男人了解到了覆蓋、淪陷、情欲之痛,而此刻,她的身體已經極不情愿地被迫躺下去,火車站散發(fā)出來的轟鳴聲是混亂的,就像她肉體混亂地顫栗著。 方姨同她一塊突圍出去時,她瞥了她一眼,他怎么會留意她的存在呢?他有她共度蜜月的妻子,那個女人應該像淬火中的爐子一樣緊緊地貼住他。她頓然間感到悲哀,她在拋棄他。他的等待將是徒勞的,他將如何等待下去呢,他攥緊了那兩份登記牌,還有她的身份證,有什么用處,那身份證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只不過和這個女人慶賀了一次虛假的婚禮而已。第四部分 在護士的攙扶下,她溫順地倚依著護士們的手臂,她意識到了身體有一種洶涌的血液正從子宮向外移動,那種聲音可以稱之為流動,噴泉似的向外流動。她的意識中現在出現了那個孩子,然而,那個孩子為什么不再貼緊她的肚皮了。哦,然后是婦產科,她躺了下去,醫(yī)生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的孩子已經流產了,太晚了,你為什么這么晚才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