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事》的核心敘事,當然是“田園”和“秋天”。但出版者將它更名為“大地的事”,也頗為準確。關于田園,中國歷代的文人都曾反復吟唱過,從陶淵明以降,田園敘事就成了失意文人最主要的寫作路子。然而,在這些文人筆下,“田園”只不過是一個精神的假想,他們抒情的重心,主要是為了寄托官場、仕途的落寞和不得意,那份怡然自得中,多多少少都還有一些做作和不甘心。在這種心境下,田園再美,大地再豐饒,他們也未必真有興致去觀察和享受——更多的時候,他們可能都在豎起耳朵諦聽來自京城的馬蹄聲,是否能為他傳報復職或升遷的佳音。但長年住在臺灣屏東鄉(xiāng)下的陳冠學和他們不同,他回到故土、走向田園的心境,有著一種別人所沒有的平靜和自在,同時也帶著一種面對人世的通達和智慧,所以,他的文字自然、純凈。本書是具有閑心和從容的,所以,里面的文字,深得散文的神韻;它的出現,恢復了散文作為一種瀟灑自然、散漫真實的文體的獨特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