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鐘書在大學時代寫的一篇文章中談到書,說有兩類,一類是“可讀的”(Readable),一類是“耐讀的”(Rereadable)。這個“耐”字用得真好。一件衣服久穿而不破,我們叫“耐穿”;一個零件久轉而不損,我們叫“耐磨”;一個人屢被打擾而不惱,我們叫“耐煩”。那么,一《安娜·卡列尼娜》讀了多遍而不生厭,有什么比“耐讀”更貼切的呢?村上春樹在《挪威的森林》里描述過“耐讀”:我只是喜歡把自己喜歡的書多看幾遍。“我反復地看,有時便閉上眼睛,嗅嗅書的香氣。只要嗅到香氣,碰到書,我就覺得自己非常幸福?!苯浀涿褪亲屇阕x到甚至嗅到碰到都覺得非常幸福的書。因為它是千百年大浪淘沙留下的杰作,有壯偉卓越的人文精神,歷久鮮活的人生經驗,讀了它,你就站到了巨人的肩膀上。因為它美輪美奐的人物和語言,復雜精微的情節(jié)和結構,它使你年復一年有嶄新的解讀,燃燒著烤暖生命的永不熄滅的藝術之火。它經得住不同時代和民族的“耐讀”。浙江文藝出版社二十年來,以“名著精譯”為理念孜孜以求,幸得外國文學研究、翻譯界眾多方家賢俊的鼎力相助,所出版的“外國文學名著精品叢書”深得海內外讀者的嘉許,許多譯作躋身當代中國最優(yōu)秀的譯本之列。這些精心翻譯、精心編校的名著,對于一般讀者來說,可以免去啃原文之勞,可以不受被誤導之苦;對于專業(yè)讀者和研究專家,我們敢說,若與原著摩挲對讀,會心的享受之外,也許還有諸多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