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讀到的這本書,是我近十年來的文章選集。細心的讀者可能會發(fā)現,此書其實是由兩個部分組成:一定批評文章,一是散文隨筆。本書既然是文選,因此不必只有一個主題,聲音的呈現可以多樣化一些,既可以有正式的論文,也可以有信筆所至的短文,題材可牽涉古今,出入也勿需拘泥。但其中大多數文章都是談論詩歌的,這與我多年來從事詩歌寫作與閱讀有關,這或許應看做本書的一個潛在主旨吧,此點需特別指明。 不知為什么,寫完上面這段說明性文字,我的思緒總是集中在如下這個點上,那便是一本書的作者與讀者的關系以及一本書自身的命運。關于此點,法國作家圖尼埃在《飛翔的吸血幅》一文中,說過很精彩的一段話,在此引述,以表我心:“是的,書的自然的,不可遏制的志愿是離心動的。它寫出來就是要發(fā)表,傳播,推廣,被人買,被人讀。那赫赫有名的作家的象牙之塔實為一座發(fā)射塔??偸且獜哪抢锘氐阶x者,如同回到作家之不可或缺的合作者一樣。一本書不是只有一個作者,而是有無數的作者。因為在創(chuàng)造行為中,讀過的人,正在讀或將要讀的人之總和有充分的權力加話那個寫的人身上。一本書寫出但尚未被閱讀,其存在是不完全的。它只擁有半個存在。那是一種潛在性,一個沒有血肉的,空的,不幸的生命。它要活起來就要呼喚幫助。一個作家出版一本書的時候,他知道他是朝著一群無名姓的男人和女人放出一大群紙鳥,一大群干癟的并渴望著血的吸血幅,它們散開來尋找讀者,碰上誰是誰。一本書一旦沖向一個讀者,就立刻因他的熱,他的夢而鼓脹起來。它綻開花朵,越開越盛,終于實現了自身;一個充滿想象的世界,其中不加分別地混雜著一一如同孩子臉上有父親和母親的特征——作家的意圖和讀者的幻覺。接著,閱讀結束,書被榨干,被讀者扔掉,它又等著另一個活人,以便再次使他的想象力活躍起來。假使這書有幸實現其志愿,它就會從一只手上傳到另一只手上,仿佛一只公雞連續(xù)地使無數的母雞下蛋?!?最后,我要在此惜本書出版之機,特別感謝詩人長島及責任編輯趙荔紅,沒有他們的努力與慧心,此書難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出版。同時也要感謝上海人民出版社,在出書并非易事的今天,是他們慨然同意出版我的這本文選。另外,我還要特別感謝西南交通大學藝術與傳播學院院長徐行言教授,他對我剛轉入學術工作時所給予的鼓勵和信賴使我內心篤定并加快了本書的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