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拉底是個巫師。對此柏拉圖本人可以作證。 當蘇格拉底僅僅只有幾個鐘頭或幾刻鐘可活的時候,斐多遺憾的不是友人的消逝,而是魔法師的消失:“在你離開我們之后,我們到哪去找一個如此完美的魔法師呢?” 對于一顆絕望地向往秩序的靈魂來說,有哪一種無序不是悲劇性的呢?憑著自由所完成的不過只是人們無法逃避的命運,還有什么比這更大的悲劇?生下來就注定投身于一個不可能的任務,還有什么比這更壞的命運?把絕對當作目標,實現的卻只能是相對:這正是柏拉圖的靈魂的命運。因此,如果蘇格拉底仍然被希臘人古老的悲劇精神所支配,他就不會發(fā)明這種真理的盅惑術以作為治愈絕望的藥。如果他讓他的同時代人在真理之上冒生命之險,這是因為他知道,這位古老的西勒那知道,他們沒有什么可失去的。因為,一個從其源頭就已經失去了的生命,不會再失去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