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編者張志揚是萌萌生前的學術摯友。他這樣描述萌萌“萌萌在令人驚奇的一生中形成了她本人堪稱高貴而又幽雅的悲劇品格與悲劇人生。為此,他分“哲學”、“文學藝術”、“書信及未完成稿”三部選編成《萌萌文集》,謹以此書紀念緬懷萌萌?!睹让任募肥菫榧o念、緬懷、銘記萌萌而編輯的學術專集。其中大部分都是萌萌生前發(fā)表過的著作和文章精選,只有少部分文字是從未發(fā)表過的。在一個毫不吝嗇命名的炫目時代,我們倒也省得用心去為萌萌和萌萌的“文集”立一個什么名稱。熟悉她的朋友都知道她帶走了太多的故事與記憶,她寫出來的只是她沒寫出來的經歷之“冰山一角”。但這“一角” 畢竟像葬禮一樣指引著那埋葬了的東西,因而特別牽動著時代正在遺忘著的記憶。萌萌用她的文字終于把自己道成了她為之喜愛的“人是無意指的指號”,即指引著她“深藏不露的嘆息”:一是,萌萌在培爾·金特滿世界的“奢華如白晝”的絢爛色彩背后“ 驚嚇的是索爾薇格沒有聲色的瞎眼如洞穴的死寂”;二是,歷來學習西方滋生著一種現(xiàn)象:別人把特殊的說成是普遍的,如黑格爾,我們信;別人把特殊的說成是怪誕的,如卡夫卡,我們也信;別人說人類只存在一本大寫的書——《圣經》——“地球之法”,其他的書寫,從人文到科學都不過是對這本缺席之大書的模仿與拼接的碎片,我們仍然信。不僅信,還要用自己的模仿把自己的信當成真去驗證,去支撐,以致一百多年來,模仿的價格始終居高不下,由此構成我們的西學界,甚至學術界;它同時反過來還擔當著自我裁判的職能:“石頭城上,望天低吳楚,眼空無物。” 萌萌如黑夜隱藏的嘆息是多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