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內容包括紀行•日記和俳文兩大部分。從藝術表現(xiàn)角度來說,日本的紀行文學就是富有文學意味的游記,作者的主觀感情色彩強烈,而所見所聞只是作者表達思想和見解的舞臺和道具。行文注重結構,語言講究文采。芭蕉的俳諧紀行,尤其具有深刻的文學意義。日本的紀行文學,最早發(fā)軔于記錄旅程順序、帶有“序”的短歌,芭蕉的紀行最初也緣于此種體式??偲饋砜?,芭蕉的紀行文創(chuàng)作,是由以發(fā)旬(俳句)為主體漸次轉向以文章為中心的探索過程。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已經舍棄“歌”的要素,相反,芭蕉的紀行文學始終保持“歌文一體”的風格,洋溢著豐盈的詩意。他明確宣言:諸如“其日降雨,晝轉晴。彼處有松。那兒有河水流動”般的記述,只能算是旅行記,不是文學紀行,至少這不是自己所要寫的紀行。芭蕉評價自己的紀行文章:“似醉者之妄語,夢者之譫言。”他認為,自己并非常人,而是一個狂人,大可不必局限于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的具體記述,他寫的是“意象的風景”、“山館野亭的苦愁”。他是為了記下一個“在風雅的世界里徘徊”的自己的影子。元祿三、四年(1690、1691),芭蕉打算在《笈之小文》中貫徹這種理想,但此文半途而廢?!扼胖∥摹匪茨鼙磉_的風雅的理想圖,終于在后來的《奧州小道》里實現(xiàn)了。在這部作品里,出于表達主觀意識的需要,芭蕉更改和省略了一些旅途中的客觀事實,使得一些章節(jié)含有虛構的內容。因此有人說,芭蕉的紀行實際上是借助于紀行文學形式的“私小說”。芭蕉唯一的日記《嵯峨日記》,也和紀行一樣,是當做文學作品寫成的,和同時出現(xiàn)的純粹記述旅途經歷、氣象天候的《曾良旅行日記》迥然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