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這一考究視作是分內的工作就是展示出“那音樂性的一愛欲的”的意義,而為了這個目的,我們就得去指出那些不同的階段,這些階段全都是“直接的愛欲的”,而除了這個它們所共同具備的特點之外,它們還都有著這樣的一致:它們在本質上全都是音樂的。我對此可說的東西,是我純粹因為莫扎特的緣故而說的。因此,如果有什么人禮貌周到而以至于同意那我打算闡明的東西,卻又稍稍懷疑這東西是不是莫扎特音樂中的東西,或者更確切地說這是不是由我自己加到莫扎特音樂中去的,那么我可以向他保證,不僅僅是我能夠闡明的這一小點東西是在莫扎特的音樂中,而且還有無限地更多;是的,我可以向他保證,恰恰是這想法給了我勇氣去大膽地想要試圖解釋莫扎特音樂中的一些單個的東西。你帶著青春的激蕩所愛上的東西、你帶著青春的迷狂所仰慕的東西、你在靈魂的真摯中維持著一種與之的神秘如謎的交往的東西、你在心中所隱藏著的東西——這東西,在你知道那意圖是想要去搞明白它的時候,你總是帶著一定的不情愿、帶著混雜的感情去接近它。你一點一滴地漸漸認識到的東西,就像一只鳥為自己收集每一根小小的草秸,相比于其余的整個世界它更為每一個小小的部分而感到高興;那愛著的耳朵所吮吸到的東西,孤獨地在巨大的人群中、不引人注意地在自己秘密的藏身處;那貪婪的耳朵從不知足地捕捉住的東西、那吝嗇的耳朵永遠沒有安全感地藏起的東西,它的最輕微的回聲都從來逃不過那警覺的耳朵無眠的注意;你在白天所經歷的東西、你在夜晚所重溫的東西;那驅逐了睡眠并使之不得安寧的東西、你在睡眠中夢到過的東西、你為之而醒來以求再清醒著地重新去夢見的東西,因為它,你在深夜從床上跳起來,因為怕自己忘了它;那在最激動人心的瞬間向你呈示出自己的東西;那像女人們的手工活一樣老是在人手中的東西;在那些有著星光月色的夜里、在湖邊孤獨的林中、在那些陰沉的街巷中、在黎明前的深夜曾追隨著你的東西;那曾與你同騎在一匹馬上的、那在馬車里和你做伴的,你的家被它滲透、你的房間是它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