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可以(而且應該)僅憑掌握的二三手外部資料、人生經歷的資料記載或者后代的史學家的著作,描寫出一個眾所圳知的時代。但人們不可能僅憑上述資料描寫出他或她的一生。正因為如此,人們不可能像描寫其他時代的歷史那樣來描寫20世紀的歷史。我恰巧生活在《極端的年代》所描寫的這個歷史時期,而且從十三四歲起到現在,我一直十分關注公共事務。也就是說,我不是以一個學者的眼光而是以一個同時代人的眼光在觀察公共事務,從而形成了自己的見解和想法。就是因為上述原因,在我職業(yè)生涯的大部分時間,當我戴著史學家這一職業(yè)桂冠時盡可能避免談論1914年以來的歷史,而在以其他身份出現時就并不諱言之。就像他們的行話所說,“我的時代”是指19世紀。盡管我在研究20世紀歷史時并沒有像為數眾多的20世紀史學家那樣擁有豐富的文獻知識和檔案,甚至連一丁點兒的檔案資料都沒有,但是我認為仍有條件從歷史的角度來審視一下從1914年到蘇聯(lián)時代結束這一掐頭去尾的20世紀。當然,要獨自一人、甚或以單種語言來了解現今世紀歷史的編纂工作是完全不可能的。只有權威的古代史學家或拜占庭帝國的史學家才知道對于那些漫長的歷史階段該寫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