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是總是在一瞬間做出會影響整整一生的決定?三月份的時候,遇到一幫研究昆曲的美國人,我正好一直喜歡昆曲,于是大家一起換了對襟長衫,跑東跑西的尋訪昆曲的足跡。在蘇州昆曲博物館里聽《驚夢》,杜麗娘戴著流光溢彩的頭面,水袖婀娜,裙擺上繡著粉色的梅花:長眉入鬢的柳夢梅走過來,就那么輕輕一嘆,我頓時覺得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每一個毛孔都打開了,竭盡全力地呼吸。當晚我便開始做夢,夢見一個女孩在長長的走廊上奔跑,然后,有個男人走過來,一把將她摁在了墻上,然后,親吻。昆曲是背景音樂,是一曲《裊情絲》。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兩個人的樣子,夢就醒了——是“那兩個人”,我是旁觀者而已。后來又去西湖游船,上岸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塊黑色的牌匾,上書“西泠印社”,莫名其妙的,有種被瞬間秒殺的感覺。當時我不曾想過,一個叫做“西泠”的女孩兒,也就此在我的筆下開始了如昆曲般浮生若夢式的傳奇。你看,我也總喜歡在一瞬間做出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