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一道閃電，劃過我生命中最黑暗的夜晚

　　Rosalie是Tom和Leela的女兒，金發(fā)，圓嘟嘟的臉，說起話來還有點口齒不清，喜歡一個叫Louis圓腦袋小人兒的故事，也喜歡波妞、龍貓，會跟著龍貓和孩子們一起，在電視機(jī)前伸直胳膊挺起腰，施展讓橡樹幼苗快長大的魔法。2011年11月，Tom和Leela在幾天前失去了女兒，她沒有任何預(yù)兆地死去了。Rosalie的死讓Tom和Leela全然不知所措。Tom和Leela無法重新回到生活的正軌，生活中全是Rosalie的影子。于是他們打算賣掉紐約的房子，搬回佛羅里達(dá)老家去住。他們不見客人、與世隔絕的生活還不到一天，Leela就開口：“我想再要個孩子?！薄澳阌X得能怎么取代她？”但沒到第二天，Tom也改變了主意，像是這樣就可以把心中的黑洞填上。隨之而來一連串的飛來橫禍，朋友Jeff出車禍嚴(yán)重受傷，在紐約的另一位朋友也因意外死去。更多的哭泣，更多的震驚和懷疑。他們不再親吻，只是散步，散步，收集掉落的橡樹果。幸運的時候，可以睡得著一時忘得掉，或是睡夢中也記得牢。兩周后，Tom和Leela搬去了受傷的Jeff那里。接待來介紹工作的熟人，結(jié)束交談離去后發(fā)現(xiàn)周圍的世界開始崩塌，原來還沒有恢復(fù)和人交往的能力。他們用一張銀行卡來付清Rosalie的火葬費用，感覺像是買了一袋香蕉。Leela聽說新墨西哥有一處“傷痛療養(yǎng)地”，創(chuàng)辦人曾遭受過慘痛的災(zāi)禍，接連失去了兄弟、妻子、岳母、兩個年幼的孩子。于是兩人收拾行李，再次出發(fā)。他們終于辛苦地來到了暴風(fēng)雪后放晴的遠(yuǎn)山中。接受心理咨詢，做療愈瑜伽；聽到瑜伽老師講述自己從未見過面、夭折的弟弟之后，開始搜集幼年早逝這樣的故事。Tom在那之后**次刮胡子，刮掉**層的悲傷；把高領(lǐng)毛衣套在頭上，抽泣；用寫字畫畫來代替歇斯底里的發(fā)泄。來到新墨西哥的第三天，是Rosalie的兩歲生日。經(jīng)過療愈治療他們終于感覺是時候結(jié)束漫長的假期和哀悼了。他們把雪茄卷成彩色的小旗，吹進(jìn)自己的心情和愿望，然后燒掉讓它去到另一個世界。把Rosalie的照片留在教堂，不再每晚留在枕邊。Tom和Leela后來又去投奔新墨西哥的朋友Lisa。Lisa是Leela母親的故友，她的女兒曾是Leela的童年玩伴，直到13歲出車禍死去為止。“你們是怎么捱下來的？”“你們過了多久才從震驚中恢復(fù)？”Tom問Lisa?！懊吭旅吭拢加性L客留宿在家里的沙發(fā)上。”“整整五年的悲痛和渴望。”Lisa回答。Tom和Leela觀察她如何照料房屋和小狗，想找到她如何挺過失去女兒這25年的線索。Leela說每個人的悲傷都是一座荒島，只有一兩個衣衫襤褸的幸存者被擱淺在島上。12月，他們再次回到佛羅里達(dá)，借住在Jeff家里，開始找第二年能落腳的房子?？捶繒r，望著別人屋里擺放整齊的家什，懷疑自己毫無意義散亂的人生是否真的可以被安置于此。想再養(yǎng)9個10個孩子，都把她們?nèi)∶蠷osalie，把她們?nèi)境山鸢l(fā)，教她們畫畫、牙牙學(xué)語，讓自己的頭發(fā)長成一片玉米地迷宮，放她們進(jìn)去玩耍。之后她們接受朋友的邀請，去夏威夷過圣誕節(jié)，那里就是Leela曾經(jīng)懷孕的地方。舊地重游，而Leela來了月經(jīng)，這次不會再有孩子。人生就這么攤在眼前，不得不去找尋其中的意義。在夏威夷的海灘上，他們看著一個金發(fā)的小女孩，目光怎么也收不回來，因為那就像自己的女兒。從夏威夷回來之后，Tom和Leela終于從一位朋友那里租到了房子。曾經(jīng)和Rosalie一起隔著窗戶向這幢房子里張望；周圍滿是生機(jī)盎然的花草、樹木、小動物。12月31日，有了新房子，也有了新車，沒有了Rosalie。新年伊始，Tom和Leela參加了在朋友農(nóng)場舉辦的派對。接連幾天的熙熙攘攘，歡歌笑語。賓客要啟程回家的清晨，一位父親帶著兒子路過Tom和Leela身邊。跟在后面的女兒停下了腳步，望著Tom，和媽媽耳語著什么。媽媽轉(zhuǎn)過身來問道，“她說想給你個吻，可以嗎？”Tom被小女孩深深地觸動，是的，那個可愛的Rosalie其實一直在身邊不曾離去。

　　Tom Hart是紐約時報*佳作者，也是艾斯納卡通候選名單中廣受好評的作者。他前后在佛羅里達(dá)大學(xué)和紐約視覺藝術(shù)學(xué)院任教長達(dá)10年。目前在佛羅里達(dá)的Gainesville經(jīng)營一家漫畫和圖像小說的非盈利學(xué)校，和妻子Leela以及女兒Molly Rose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