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論生番種類及風土、人情、互市等事

臺灣番事物產(chǎn)與商務(wù) 作者:


據(jù)云:有一大隊下甲人,起初是廣東人,最勤;最可憐者,被本地逐出,遷居于此,多住于能知禮貌之土人地方,與閩人之泛海者雜住,自北至南,隨在多有,未久即熟于土語。今多為土人所藉以收買鳥槍、火藥、炮子及中西各種衣服、銅錫物飾、食鹽等件,復(fù)代販土人之鹿角、干肉、熊豹等皮、姜、黃梨果、麻布、樟腦等件,兩相兌換。物件既多,獲利亦廣。得此一番貿(mào)易,兩邊并受其利。 近日更通婚娶,故所得土人之山地益多;藉此基業(yè),因以致富。財源既裕,用以販運,故樟腦一項,必須讓此等人為之。 某于舊年四、五月間,于此等人家曾到數(shù)處。有一家住在烏蘭東邊山腳。計其田地甚廣,所種番薯、煙葉、糖蔗等件,極多極盛;樟爐亦最多,都已起制。 其余下甲人,雖亦剃發(fā)打辮,與中國裝束相似,皆不知中國規(guī)矩。緣此輩皆視廣東諸族為主人,第聽其主調(diào)度也。彼人皆納稅于土官。緣起初所得之地,皆由土官給憑也。彼人皆屯貨于下甲城內(nèi),然后轉(zhuǎn)運到最近埠頭,售賣好價。 看各處土人情景,雖屬土官管內(nèi),并未有主仆之分,仍憑己意行為;故土官法律之施于彼地者,自始至終,皆先細心講解,以通其情。其實政令所及,尚屬有限,大抵亦聽其所自為耳。且彼地生性桀驁,斷難受約也。 又有一種土人,各轄各族,并不受土官節(jié)制者。其居住射獵之地,各據(jù)一方,不通往來。亦頗知選擇獵地,隨時遷移,以此為生,與中國人之在平壤者耕漁資生,亦頗相類。時將田地出租,或賣與中國人,皆自立主意,隨時可行。賣時,將伊之憑據(jù)原單統(tǒng)付買主。至所有家產(chǎn)各憑據(jù),并不與海關(guān)及外人關(guān)涉,且不為外人所詒也。若使將山樹盡砍,變?yōu)樘锏?,或開鑿大石,及挖掘地內(nèi),取其所產(chǎn),皆可任意為之。中國人于此等皆有例禁,彼地皆無主,任人為之。彼人亦知開礦,亦許他人于界內(nèi)開礦;亦知起屋,屋制全不遵中國例禁,無拘無束,自視甚樂也。蓋彼之所行,自合彼地律法,及交界之土人律法,惟不合中國律法耳。緣不歸中國管轄也。惟田地交易一節(jié),中國人可以與議,因買時須在所轄之官府加印也。即貨物售買者,皆有買單為憑,亦當加印。加印一節(jié),不過列官府銜頭,載明準買耳。 百年前,曾有一作書人,曾論迫樸一族云:此種人,自中國觀之,概指為愚頑之類。其實有一種真智慧,且勝于西國之格致士也。即現(xiàn)今中國人,亦謂此土人除與通事時有爭執(zhí)外,余〔無〕欺騙、偷竊、口角、詞訟之事,人皆互相親愛,極其公道。若有人以物持贈,皆不自用,即轉(zhuǎn)贈素所幫助之人。 前歸荷蘭管轄時,似其地已有奉教者,故現(xiàn)在彼地人多通于荷蘭之語言文字。以荷蘭書籍問之,尚能檢出舊書之零頁,且不肯崇奉各神,最惡聞鬼神之事,故自己亦不立教,亦不誦經(jīng)。 荷蘭人說此事甚詳。一千六百七十五年間,荷蘭史官曾記彼地風俗云:土人性情最好,亦最友愛,待荷蘭人亦好,并無偷竊及害人情事,結(jié)交亦甚信實。當荷蘭在彼時,彼人亦知以西字自寫所言等語。某看此語是實。據(jù)荷蘭書籍及前手文憑中曾說:迫樸一族,在「白沙」地方(原?。涸诖蚬房谥畺|二十八洋里)有舊文憑一紙,系彼地土人所寫者。此紙于舊年二月間府城某先生曾寄來與某閱過。 或云:有一種土人,甚為下等。此語系近于「索淤」土人所說。其人住居,近在「索淤」海關(guān)之東北岸「板崎」地方(原注:板崎系打狗口南邊一小城)。據(jù)云自己是「宅確落」子孫,于一千六、七百年間與荷蘭、呂宋人同來此島,逐去土人,占住田地,乃擄此土人為奴。其人面貌甚黑,性兇而毒,卻與「麥里那」相似。即荷蘭人所論內(nèi)土各族許多好處,迨論到此族土人,亦無可說。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www.talentonion.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