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問：“南正重司天，北正黎司地，今何僚也？”曰：“近羲近和?！薄笆胫兀渴肜瑁俊痹唬骸棒私?，和近黎。”
或問“黃帝終始”。曰：“托也。昔者姒氏治水土，而巫步多禹；扁鵲，盧人也，而醫(yī)多盧。夫欲讎偽者必假真。禹乎？盧乎？終始乎？”
或問“渾天”。曰：“落下閎營(yíng)之，鮮于妄人度之，耿中丞象之，幾乎！幾乎！莫之能違也?！?br />
“請(qǐng)問‘蓋天’?！痹唬骸吧w哉！蓋哉！應(yīng)難未幾也?！?br />
或問：“趙世多神，何也？”曰：“神怪茫茫，若存若亡，圣人曼云?！?br />
或問：“子胥、種、蠡孰賢？”曰：“胥也，俾吳作亂，破楚入郢，鞭尸，藉館，皆不由德。謀越諫齊不式，不能去，卒眼之。種、蠡不強(qiáng)諫而山棲，俾其君詘社稷之靈而童仆，又終斃吳，賢皆不足邵也，至蠡策種而遁，肥矣哉！”
或問“陳勝、吳廣”。曰：“亂?！痹唬骸安蝗羰莿t秦不亡?！痹唬骸巴銮睾酰靠智匚赐龆韧鲆?。”
或問：“六國(guó)并，其已久矣。一病一瘳，迄始皇三載而咸，時(shí)激、地保、人事乎？”曰：“具。”“請(qǐng)問事。”曰：“孝公以下，強(qiáng)兵力農(nóng)，以蠶食六國(guó)，事也?！薄氨?。”曰：“東溝大河，南阻高山，西采雍、梁，北鹵涇垠，便則申，否則蟠，保也。”“激?！痹唬骸笆蓟史礁?，將相方刀，六國(guó)方木，將相方肉，激也?！?br />
或問：“秦伯列為侯衛(wèi)，卒吞天下，而赧曾無(wú)以制乎？”曰：“天子制公侯伯子男也，庸節(jié)。節(jié)莫差于僣，僣莫重于祭，祭莫重于地，地莫重于天，則襄、文、宣、靈其兆也。昔者，襄公始僣，西畤以祭白帝；文、宣、靈宗，興鄜、密、上、下，用事四帝，而天王不匡，反致文、武胙。是以四疆之內(nèi)各以其力來侵，攘肌及骨，而赧獨(dú)何以制秦乎？”
或問：“贏政二十六載，天下擅秦。秦十五載而楚，楚五載而漢。五十載之際，而天下三擅，天邪？人邪？”曰：“具。周建子弟，列名城，班五爵，流之十二，當(dāng)時(shí)雖欲漢，得乎？六國(guó)蚩蚩，為嬴弱姬，卒之屏營(yíng)。嬴擅其政，故天下擅秦。秦失其猷，罷侯置守，守失其微，天下孤睽。項(xiàng)氏暴強(qiáng)，改宰侯王，故天下擅楚。擅楚之月，有漢創(chuàng)業(yè)山南，發(fā)跡三秦，迫項(xiàng)山東，故天下擅漢：天也?！薄叭?。”曰：“兼才尚權(quán)，右計(jì)左數(shù)，動(dòng)謹(jǐn)于時(shí)，人也?！?br />
天不人不因，人不天不成。
或問：“楚敗垓下，方死，曰：‘天也?！徍?？”曰：“漢屈群策，群策屈群力。楚憞群策而自屈其力。屈人者克，自屈者負(fù)。天曷故焉?！?br />
或問：“秦、楚既為天典命矣，秦縊灞上，楚分江西，興廢何速乎？”曰：“天胙光德而隕明忒。昔在有熊、高陽(yáng)、高辛、唐、虞、三代，咸有顯懿，故天胙之，為神明主，且著在天庭，是生民之愿也，厥饗國(guó)久長(zhǎng)。若秦、楚強(qiáng)鬩震撲，胎藉三正，播其虐于黎苗，子弟且欲喪之，況于民乎？況于鬼神乎？廢未速也！”
或問：“仲尼大圣，則天曷不胙？”曰：“無(wú)土。”“然則舜、禹有土乎？”曰：“舜以堯作土，禹以舜作土。”
或問“圣人表里”。曰：“威儀文辭，表也；德行忠信，里也?！?br />
或問：“義帝初矯，劉龕南陽(yáng)，項(xiàng)救河北。二方分崩，一離一合，設(shè)秦得人，如何？”曰：“人無(wú)為秦也，喪其靈久矣?！?br />
韓信、黥布皆劍立，南面稱孤，卒窮時(shí)戮，無(wú)乃勿乎？或曰：“勿則無(wú)名，如何？”曰：“名者，謂令名也。忠不終而躬逆，焉攸令？”
或問“淳于越”。曰：“伎曲。”“請(qǐng)問。”曰：“始皇方虎挒而梟磔，噬士猶臘肉也。越與亢眉，終無(wú)撓辭，可謂伎矣。仕無(wú)妄之國(guó)，食無(wú)妄之粟，分無(wú)妄之橈，自令之間而不違，可謂曲矣。”
或問：“茅焦歷井干之死，使始皇奉虛左之乘。蔡生欲安項(xiàng)咸陽(yáng)，不能移，又亨之，其者未辯與？”曰：“生舍其木侯而謂人木侯，亨不亦宜乎？焦逆訐而順守之，雖辯，劘虎牙矣！”
或問：“甘羅之悟呂不韋，張辟?gòu)欀X平、勃，皆以十二齡，戊、良乎？”曰：“才也戊、良，不必父祖?！?br />
或問：“酈食其說陳留，下敖倉(cāng)，說齊，罷歷下軍，何辯也？韓信襲齊，以身脂鼎，何訥也?！痹唬骸胺蜣q也者，自辯也。如辯人，幾矣！”
或問：“蒯通抵韓信，不能下，又狂之?！痹唬骸胺皆庑砰]，如其抵！”曰：“巇可抵乎？”曰：“賢者司禮，小人司巇，況拊鍵乎？”
或問：“李斯盡忠，胡亥極刑，忠乎？”曰：“斯以留客，至作相，用狂人之言，從浮大海，立趙高之邪說，廢沙丘之正，阿意督責(zé)，焉用忠？”“霍？”曰：“始元之初，擁少帝之微，摧燕、上官之鋒，處廢興之分，堂堂乎忠，難矣哉！至顯，不終矣?！?br />
或問：“馮唐面文帝得廉頗、李牧不能用也，諒乎？”曰：“彼將有激也。親屈帝尊，信亞夫之軍，至頗、牧，曷不用哉？”“德？”曰：“罪不孥，宮不女，館不新，陵不墳?！?br />
或問“交”。曰：“仁。”問“馀、耳”。曰：“光初?！薄案]、灌”。曰：“兇終?！?br />
或問“信”。曰：“不食其言。”“請(qǐng)人?！痹唬骸皶x荀息、趙程嬰、公子杵臼，秦大夫鑿穆公之側(cè)?！眴枴傲x”。曰：“事得其宜之謂義?！?br />
或問：“季布忍焉，可為也？”曰：“能者為之，明哲不為也?！被蛟唬骸爱?dāng)布之急，雖明哲之如何？”曰：“明哲不終項(xiàng)仕。如終項(xiàng)仕，焉攸避？”
或問“賢”。曰：“為人所不能?！薄罢?qǐng)人?！痹唬骸邦仠Y、黔婁、四皓、韋玄。”問“長(zhǎng)者”。曰：“藺相如申秦而屈廉頗，欒布之不倍，朱家之不德，直不疑之不校，韓安國(guó)之通使。”
或問“臣自得”。曰：“石太仆之對(duì)，金將軍之謹(jǐn)，張衛(wèi)將軍之慎，丙大夫之不伐善?！薄罢?qǐng)問臣自失?！痹唬骸袄钯E師之執(zhí)貳，田祁連之濫帥，韓馮翊之愬蕭，趙京兆之犯魏?！?br />
或問“持滿”。曰：“扼欹。”
揚(yáng)王孫倮葬以矯世。曰：“矯世以禮，倮乎？如矯世，則葛溝尚矣?！?br />
或問“《周官》”？曰：“立事。”“《左氏》”？曰：“品藻?！薄疤肥愤w”？曰：“實(shí)錄?！?/div>
或問“黃帝終始”。曰：“托也。昔者姒氏治水土，而巫步多禹；扁鵲，盧人也，而醫(yī)多盧。夫欲讎偽者必假真。禹乎？盧乎？終始乎？”
或問“渾天”。曰：“落下閎營(yíng)之，鮮于妄人度之，耿中丞象之，幾乎！幾乎！莫之能違也?！?br />
“請(qǐng)問‘蓋天’?！痹唬骸吧w哉！蓋哉！應(yīng)難未幾也?！?br />
或問：“趙世多神，何也？”曰：“神怪茫茫，若存若亡，圣人曼云?！?br />
或問：“子胥、種、蠡孰賢？”曰：“胥也，俾吳作亂，破楚入郢，鞭尸，藉館，皆不由德。謀越諫齊不式，不能去，卒眼之。種、蠡不強(qiáng)諫而山棲，俾其君詘社稷之靈而童仆，又終斃吳，賢皆不足邵也，至蠡策種而遁，肥矣哉！”
或問“陳勝、吳廣”。曰：“亂?！痹唬骸安蝗羰莿t秦不亡?！痹唬骸巴銮睾酰靠智匚赐龆韧鲆?。”
或問：“六國(guó)并，其已久矣。一病一瘳，迄始皇三載而咸，時(shí)激、地保、人事乎？”曰：“具。”“請(qǐng)問事。”曰：“孝公以下，強(qiáng)兵力農(nóng)，以蠶食六國(guó)，事也?！薄氨?。”曰：“東溝大河，南阻高山，西采雍、梁，北鹵涇垠，便則申，否則蟠，保也。”“激?！痹唬骸笆蓟史礁?，將相方刀，六國(guó)方木，將相方肉，激也?！?br />
或問：“秦伯列為侯衛(wèi)，卒吞天下，而赧曾無(wú)以制乎？”曰：“天子制公侯伯子男也，庸節(jié)。節(jié)莫差于僣，僣莫重于祭，祭莫重于地，地莫重于天，則襄、文、宣、靈其兆也。昔者，襄公始僣，西畤以祭白帝；文、宣、靈宗，興鄜、密、上、下，用事四帝，而天王不匡，反致文、武胙。是以四疆之內(nèi)各以其力來侵，攘肌及骨，而赧獨(dú)何以制秦乎？”
或問：“贏政二十六載，天下擅秦。秦十五載而楚，楚五載而漢。五十載之際，而天下三擅，天邪？人邪？”曰：“具。周建子弟，列名城，班五爵，流之十二，當(dāng)時(shí)雖欲漢，得乎？六國(guó)蚩蚩，為嬴弱姬，卒之屏營(yíng)。嬴擅其政，故天下擅秦。秦失其猷，罷侯置守，守失其微，天下孤睽。項(xiàng)氏暴強(qiáng)，改宰侯王，故天下擅楚。擅楚之月，有漢創(chuàng)業(yè)山南，發(fā)跡三秦，迫項(xiàng)山東，故天下擅漢：天也?！薄叭?。”曰：“兼才尚權(quán)，右計(jì)左數(shù)，動(dòng)謹(jǐn)于時(shí)，人也?！?br />
天不人不因，人不天不成。
或問：“楚敗垓下，方死，曰：‘天也?！徍?？”曰：“漢屈群策，群策屈群力。楚憞群策而自屈其力。屈人者克，自屈者負(fù)。天曷故焉?！?br />
或問：“秦、楚既為天典命矣，秦縊灞上，楚分江西，興廢何速乎？”曰：“天胙光德而隕明忒。昔在有熊、高陽(yáng)、高辛、唐、虞、三代，咸有顯懿，故天胙之，為神明主，且著在天庭，是生民之愿也，厥饗國(guó)久長(zhǎng)。若秦、楚強(qiáng)鬩震撲，胎藉三正，播其虐于黎苗，子弟且欲喪之，況于民乎？況于鬼神乎？廢未速也！”
或問：“仲尼大圣，則天曷不胙？”曰：“無(wú)土。”“然則舜、禹有土乎？”曰：“舜以堯作土，禹以舜作土。”
或問“圣人表里”。曰：“威儀文辭，表也；德行忠信，里也?！?br />
或問：“義帝初矯，劉龕南陽(yáng)，項(xiàng)救河北。二方分崩，一離一合，設(shè)秦得人，如何？”曰：“人無(wú)為秦也，喪其靈久矣?！?br />
韓信、黥布皆劍立，南面稱孤，卒窮時(shí)戮，無(wú)乃勿乎？或曰：“勿則無(wú)名，如何？”曰：“名者，謂令名也。忠不終而躬逆，焉攸令？”
或問“淳于越”。曰：“伎曲。”“請(qǐng)問。”曰：“始皇方虎挒而梟磔，噬士猶臘肉也。越與亢眉，終無(wú)撓辭，可謂伎矣。仕無(wú)妄之國(guó)，食無(wú)妄之粟，分無(wú)妄之橈，自令之間而不違，可謂曲矣。”
或問：“茅焦歷井干之死，使始皇奉虛左之乘。蔡生欲安項(xiàng)咸陽(yáng)，不能移，又亨之，其者未辯與？”曰：“生舍其木侯而謂人木侯，亨不亦宜乎？焦逆訐而順守之，雖辯，劘虎牙矣！”
或問：“甘羅之悟呂不韋，張辟?gòu)欀X平、勃，皆以十二齡，戊、良乎？”曰：“才也戊、良，不必父祖?！?br />
或問：“酈食其說陳留，下敖倉(cāng)，說齊，罷歷下軍，何辯也？韓信襲齊，以身脂鼎，何訥也?！痹唬骸胺蜣q也者，自辯也。如辯人，幾矣！”
或問：“蒯通抵韓信，不能下，又狂之?！痹唬骸胺皆庑砰]，如其抵！”曰：“巇可抵乎？”曰：“賢者司禮，小人司巇，況拊鍵乎？”
或問：“李斯盡忠，胡亥極刑，忠乎？”曰：“斯以留客，至作相，用狂人之言，從浮大海，立趙高之邪說，廢沙丘之正，阿意督責(zé)，焉用忠？”“霍？”曰：“始元之初，擁少帝之微，摧燕、上官之鋒，處廢興之分，堂堂乎忠，難矣哉！至顯，不終矣?！?br />
或問：“馮唐面文帝得廉頗、李牧不能用也，諒乎？”曰：“彼將有激也。親屈帝尊，信亞夫之軍，至頗、牧，曷不用哉？”“德？”曰：“罪不孥，宮不女，館不新，陵不墳?！?br />
或問“交”。曰：“仁。”問“馀、耳”。曰：“光初?！薄案]、灌”。曰：“兇終?！?br />
或問“信”。曰：“不食其言。”“請(qǐng)人?！痹唬骸皶x荀息、趙程嬰、公子杵臼，秦大夫鑿穆公之側(cè)?！眴枴傲x”。曰：“事得其宜之謂義?！?br />
或問：“季布忍焉，可為也？”曰：“能者為之，明哲不為也?！被蛟唬骸爱?dāng)布之急，雖明哲之如何？”曰：“明哲不終項(xiàng)仕。如終項(xiàng)仕，焉攸避？”
或問“賢”。曰：“為人所不能?！薄罢?qǐng)人?！痹唬骸邦仠Y、黔婁、四皓、韋玄。”問“長(zhǎng)者”。曰：“藺相如申秦而屈廉頗，欒布之不倍，朱家之不德，直不疑之不校，韓安國(guó)之通使。”
或問“臣自得”。曰：“石太仆之對(duì)，金將軍之謹(jǐn)，張衛(wèi)將軍之慎，丙大夫之不伐善?！薄罢?qǐng)問臣自失?！痹唬骸袄钯E師之執(zhí)貳，田祁連之濫帥，韓馮翊之愬蕭，趙京兆之犯魏?！?br />
或問“持滿”。曰：“扼欹。”
揚(yáng)王孫倮葬以矯世。曰：“矯世以禮，倮乎？如矯世，則葛溝尚矣?！?br />
或問“《周官》”？曰：“立事。”“《左氏》”？曰：“品藻?！薄疤肥愤w”？曰：“實(shí)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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