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蔡挺傳

白話宋史 作者:元·脫脫等


  蔡挺字子政,宋城人。中進士,調(diào)任虔州推官。任期滿,因其父親希言該當(dāng)調(diào)往蜀州任職,蔡挺請求代替其父前往蜀,故授他為陵州團練推官。王堯臣任陜西安撫使,任命蔡挺為主管機宜文件的管勾文字。富弼出使遼國,上奏請求讓蔡挺隨從前往。到達雄州時,因與遼國的盟約有所改變,富弼即派蔡挺回朝稟告。仁宗想了解契丹的情況,召蔡挺于便殿詢問,蔡挺當(dāng)時還在為父親服喪,遂聽任他著孝服入殿。

  范仲淹任陜西、河?xùn)|宣撫使,上奏請任蔡挺為涇州通判,又徙任..州。河北盜賊極多,朝廷慎重選擇各郡守人選,以蔡挺任博州知州。蔡挺到任后,飭令所屬各縣建立嚴(yán)格的保伍制度。蔡挺抓獲了幾名寄居當(dāng)?shù)氐谋I賊,不再追究他們過去的罪行,然后將他們補為屬吏,讓他們也來參加糾察盜賊,一有情況即趕緊匯報。此后,盜賊只要一出來活動就馬上會被抓獲。均衡博平、聊城二縣稅收,每年增加稅收巨萬。三司將他的方法在各地施行,大都增加了賦稅。

  任開封府推官、提點府界公事。主管六漯河的修整,他采納李仲昌的意見,堵塞黃河商胡北流,引水入于六漯河。一天夜里,大壩決口,不計其數(shù)的兵士、役夫及各種設(shè)施被水沖走。因此之故,蔡挺被降職知滁州,有人認為對他的處罰太輕了,于是他又被削減俸祿,奪去官職。

  過了幾年,朝廷又開始起用他知安南軍,提點江西刑獄,提舉虔州鹽。從大庾嶺南下至廣州,路途遙遠荒涼,沿邊沒有什么居民,往返都沒有什么蔭蔽之處。蔡挺之兄蔡抗當(dāng)時為廣東轉(zhuǎn)運使,于是他倆策劃,讓百姓在沿路兩邊種植松樹,以便于趕路的人休息。江、閩二地的鹽賊成百上千,成為各州縣一大禍害。蔡挺即諭示鹽賊,限制他們在一定時期內(nèi)都繳出器甲,即免除他們的罪行,最后獲得數(shù)以萬計的兵器。官鹽質(zhì)量差而價格貴,鹽賊的鹽質(zhì)量好而價格低,所以私自販鹽的人日益增多。于是蔡挺選派僚吏到淮地轉(zhuǎn)輸新鹽,首先言明獎賞。在轉(zhuǎn)輸?shù)男蔓}售出后,用官鹽價與私鹽價之間的差額來兌付獎賞,從此私自販鹽的賊黨破散,積弊得以根除,每年增加了賣鹽的錢四十萬。

  改任陜西轉(zhuǎn)運副使,進升直龍圖閣、知慶州,遂上書陳論戰(zhàn)事攻守之大計。夏國人大舉入邊,蔡挺組織所有的邊境民戶入保聯(lián)防,并戒令各砦不要出戰(zhàn)。諒祚親自率領(lǐng)數(shù)萬軍隊進攻大順,蔡挺估計大順城墻堅固不易攻破,而柔遠城墻不牢固,因此急派總管張玉率領(lǐng)精銳部隊前去駐守。首先將鐵蒺藜布置在大順城旁邊的水中,敵人的騎兵渡河時多被刺倒,他們大為驚訝,說水中有神在守護。過了三天,敵人都沒有攻下城池,諒祚即督促其部隊決戰(zhàn)。蔡挺將手持強弩的弓箭手埋伏在城壕外,用箭射傷了諒祚,敵人不得已而退卻。敵人轉(zhuǎn)攻柔遠,張玉率兵夜襲敵營,夏人驚慌失措,潰不成軍,大敗而去。環(huán)州的“熟羌”思順帶領(lǐng)全族投奔諒祚,作為向?qū)?。蔡挺得知此事后,即到處宣揚說思順將要回來,并派人修好了他們的舊房舍,又派軍隊出城做出迎接的樣子。諒祚果然懷疑思順投奔他的誠意,將他毒死了。蔡挺在馬練平修筑城墻為荔原堡,分遣三千羌人堅守。

  神宗即位,加蔡挺天章閣待制、知渭州。他下令所有在籍的禁兵都必須歸隊,任何人不得隱瞞。建勤武堂,一天訓(xùn)導(dǎo)一次,軍隊的編制、組織及作戰(zhàn)時的攻守之法都十分健全。另外在軍隊中選拔了一批精兵,遇有特殊情況,則將他們抽調(diào)出來,單獨編成一隊。軍隊的士兵常常是甲胄武器不離身,常備不懈,就像敵人來侵犯而時刻準(zhǔn)備整裝上陣一樣。又將義勇兵分為五番,每番三千人,參照正規(guī)軍隊進行的秋季和春季的駐防,每年八月和正月二次集結(jié),每次集結(jié)四十五天,而后散去,這樣每年就節(jié)省錢糧等十三萬多。清理出邊境沒有開發(fā)的土地和冒耕的田一千八百頃,將這些田招募人來佃種,以充實邊境儲備。取邊民闌市蕃部田八千頃,以田中之收入供給弓箭手之用。又在定戎軍修筑熙寧砦,開拓土地二千頃,招募三千士卒耕種守備。

  據(jù)諜報人員告知,夏人集結(jié)于胡盧河。蔡挺出兵奇襲敵營,夏人潰敗。又派軍隊分成幾路跟蹤追擊,大肆掃蕩敵部族。進升為右諫議大夫,賜金帛二千。夏人又侵犯各砦,環(huán)慶的軍隊無力抵御,蔡挺派遣張玉率領(lǐng)萬余兵力前往,解除了環(huán)慶的危困。慶州軍隊發(fā)生兵變,蔡挺也派兵將其平息了,因而進升龍圖閣直學(xué)士。大批精兵須遷徙營地,他們都不愿遷徙,想作亂,城里為之震動。蔡挺處斬了十九個作亂之首惡者,終于平息了叛亂,將他們遷徙到了新的營地。蕃部發(fā)生饑荒,將田抵押給弓箭手,過期則為弓箭手所有。蔡挺則將官府的錢貸給他們,每年利息為十分之一,后來此法逐漸變成少數(shù)民族、漢族之青苗、助役法。蔡挺又按照自己的設(shè)計制造了渡河大索以及兵器鐮槍,都派上了用場。

  熙寧五年(1072),拜樞密副使?;噬显儐柌掏υ跊茉毐姆椒?,并召各將領(lǐng)在崇政殿加以考察,覺得他的練兵方法很好,于是將他的練兵之法傳達到各郡,作為各郡練兵的方法。河州人景思立戰(zhàn)死,皇上于天章閣詢問執(zhí)政何人可以代替,蔡挺上前請命?;噬险f:“這是件小事,沒有必要來煩勞你。河朔形勢吃緊,你應(yīng)當(dāng)?shù)侥抢锶?。”契丹對云中之地提出異議,蔡挺請撤去沿邊境一線的戍守部隊,以向契丹表示無意于戰(zhàn)事,接著又上書請將蕃兵、弓箭手、禁兵等混合編制,設(shè)置三十七將,皇上都采納了他的意見。

  熙寧七年(1074)冬,在殿中奏事,因病突發(fā)而倒在地上,后來皇上還親自去慰問他,并賜給他藥。罷為資政殿學(xué)士、判南京留司御史臺。元豐二年(1079)死,時年六十六歲。死后,皇上贈他為工部尚書,謚號“敏肅”。

  蔡挺詭譎而多智謀,城府很深,人們很難了解他的內(nèi)心世界。當(dāng)初為富弼、范仲淹的幕客時,曾多次將他們的秘密泄露給呂夷簡。在渭州時間久了,覺得有點郁郁不樂,落寞無聊,于是寄情于詞曲,發(fā)出“玉關(guān)人老”的感嘆。皇上派宦官為使者前往渭州,蔡挺則將自己的心思讓優(yōu)伶唱給中使聽,以便中使將他的意思告訴皇上。神宗知道后,非常哀憐他,這樣才有拜他為樞密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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