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四庫全書

梁谿集卷四十七　　　　　宋　李綱　撰表劄奏議九

附御筆批荅

辭免河北河東路宣撫使劄子

第二劄子　　　　　親筆宣諭請行

第三劄子　　　　　第四劄子

第五劄子　　　　　第六劄子

第七劄子　　　　　第八劄子

親筆宣諭節(jié)賜裴度傳

謝賜裴度傳劄子　　第二劄子

乞罷宣撫使待罪劄子

第二劄子　　　　　第三劄子

第四劄子　　　　　第五劄子

親筆宣諭三首

辭免河北河東路宣撫使劄子【靖康元年五月種師道以疾乞罷宣撫使有旨以公代師道宣撫使河北河東上劄辭免】

臣伏蒙圣慈特降宸翰河北河東國家根本之地委令宣撫臣以孤生誤蒙天恩自庶僚中擢任樞筦以死報國此志已定況當危難之秋主辱臣死乃分之宜但今日此舉系國安危種師中以宿將統(tǒng)重兵以援太原不旋踵而潰散臣獨何人敢任此責又種師道威望素隆見為宣撫若罷師道而授臣恐外議不以為當區(qū)區(qū)微軀誠不足惜懼誤國事儻陛下必欲使之亦何敢辭調(diào)兵選將應副錢糧須旬月始辦太原圍久王師旣衂深可寒心臣慮此數(shù)日間已難守矣適見布衣高世兼奏狀謹繳進更容來早稟受圣訓謹具奏知

御筆

如師道不罷亦不妨事便可治行

此任無易卿者為朕建功切在審而後行不可輕接戰(zhàn)

第二劄子

臣伏奉御批以臣辭免宣撫使除命特加訓諭此任無以易卿者竊念臣自遭遇以來惟知竭忠盡力以圖報效而橫罹謗議皆出意外累嘗乞身未蒙俞允且使待罪樞筦仰承睿算尚可黽勉若令宣撫兩路將兵於外豈臣孤危乃敢出此伏望賜照察余俟面奏

御筆

朕志已定須當卿去不允所乞

親筆宣諭請行

卿素忠義何故不欲去適覽章奏太原府出人五百斫賊數(shù)十級以此見之尚可為卿何不奮然請行以成功名可體茲意

第三劄子

臣伏奉宸翰令具有名望武臣契勘方今有名望武臣無如種師道者雖老其智謀猶足用旦夕入覲以優(yōu)禮待之必肯為陛下用以李彌大副之朝廷已為得人所有臣今來除命伏望圣慈特賜寢罷

御筆

不允所乞國方多難不可辭

第四劄子

臣適方具劄子辭免恩命復蒙圣慈特降親筆手詔令與師道同行勿復有辭者臣之區(qū)區(qū)已具此奏伏望睿察追寢成命無任祈懇之至

御筆

不允所奏

第五劄子

臣伏奉圣慈以臣累具劄子乞免宣撫使除命復降御批朕志已定須當卿去不允所乞國方多難不可辭者竊念臣爰自變故以來奮不顧身以徇國家未嘗輒敢辭難蓋荷陛下知遇得以少效孤忠今日師中挫衂內(nèi)外惴恐此誠多難之時捐軀報國實臣素志豈復當辭但陳力就列不能者止臣內(nèi)揆緜薄實難勉強而況遭罹讒謗動輒得咎積憂成疾心力殫耗豈敢以孤危之蹤乃輒當統(tǒng)帥之任伏望特加睿察寢罷此除更俟來日面奏

御筆

成命已行必無改易卿當為國立功不得辭免

第六劄子

臣伏蒙圣慈特降親筆除臣宣撫兩路應大小事一委便宜施行不從中制但責成功亦不求速者仰荷委寄之重敢不奉承睿旨然臣適見河間帥臣奏報賊馬侵犯雄州安肅軍一帶乞差兵三五萬人前來防把又見姚古奏報陳迪郝懷下把南北關(guān)人兵并皆潰散乞添差兵把截事勢已急與其令臣作宣撫使統(tǒng)兵二萬前往滑州所費不貲曷若各分萬人犒設訖往河北沿邊及河東把截以濟一時之急所有河北制置使只就委劉韐於事為便其種師道乞加優(yōu)禮或留京師或歸屯所乞自圣裁臣非為身謀但欲措置常理以濟國事伏望聰察謹具奏知

御筆

卿宣撫兩路此等事可一面施行劉韐事令三省降旨師道已留京師

第七劄子

臣伏蒙圣慈以臣辭免宣撫使新命并乞罷樞密院職事守本官致仕符降中使封囘劄子賜御批不允臣仰荷天恩第深感涕實以宣撫樞密之職於今尤為重任而臣材術(shù)淺薄中遭讒謗難以冒居非為身謀蓋恐誤國伏望察臣忱誠特從所請遴擇信臣付以重任天下幸甚臣見以眼疾在假俟稍痊安當求對次干冒天威無任戰(zhàn)汗之至

御筆

卿昨日已受命豈得再辭河北河東實系宗社卿宥密信臣朕所委寄便當來日受勅此志決定卿切體之

第八劄子

臣昨晚對睿思殿竊見陛下緣邊事焦勞至於感慟臣子之情不遑寧處是以未敢固辭令來除命退伏惟念任重力薄恐辜委寄誠難勉強臣本書生素不知兵昨於艱難之初蒙陛下任使輒當兵事蓋緣圍城之中事出倉卒無緣號召天下賢才故徒以區(qū)區(qū)之忠遂應誤選賊騎旣退又蒙擢置樞筦求去不遂旣已負非才之責矣然因天下獻言而用其智謀上稟睿訓旁資同列議論得暫承乏於此今者忽蒙擢為大帥使之出將於外非所克堪中夜驚惕此必有建議不容臣於朝者況自頃以來橫罹謗議或以為狂率或指為奸佞其甚者至以為收人心而又上煩宸翰有威福專權(quán)之語今咫尺天威日在左右得謗尚如此而況使將重兵遠去闕廷乎臣區(qū)區(qū)一身誠不足惜深恐上誤國事雖陛下復欲保全勢不可得伏望圣慈更賜詳察特與寢罷成命仍許臣解樞密院職事守本官致仕退歸田廬無任皇懼待罪之至

御筆

朕面諭已至誠意切當體國受命必無囘命之理親筆宣諭節(jié)賜裴度傳

節(jié)出裴度傳一段令直筆錄賜卿忠義徇國何愧前人竚觀成效以寛朕憂

謝賜裴度傳劄子【上令直筆錄裴度傳降賜具劄子稱謝且錄裴度論元稹魏洪簡章疏上進】

臣伏蒙圣慈除臣河北河東路宣撫使累具劄子辭免未蒙俞允又被宸翰過有褒語并賜臣裴度傳仰荷委任之重顧臣何人可以當此竊以祖宗積累垂二百年河北河東最為根本之地金人乘虛兩路并入自河北入者旣已侵犯都畿厚載而歸矣而近者雄州奏報不待涼秋已復犯塞自河東入者破忻代以圍太原行將半年未有解圍之意宿將重兵數(shù)路應援悉皆潰散校之吳元濟區(qū)區(qū)以蔡州數(shù)城之地為唐室患固不相侔而環(huán)蔡諸節(jié)度之兵與今日士馬其強弱又不可同日而語而臣徒抱孤忠才術(shù)疎短曾不足以望裴度萬分之一陛下以艱難乏才之故誤有使令以度況臣實謂非倫非特未允公議且恐有誤國事伏望睿明於在廷之臣精加選擇付之重寄庶幾成功仰副陛下北顧焦勞之意天下幸甚

御筆

已除卿宣撫便當受命

第二劄子

臣竊見諸葛亮出師表其言明於治體以謂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夫君子小人於用兵之際似不相及而亮深以為言者誠以寇攘外患有可以掃除之理而小人在朝蠧害本根浸長難去其患有不可勝言者是以吉甫贊周王以北伐必有孝友之張仲裴度相唐宗以東討必去奸邪之元稹用能成功焜燿圖史君子小人之不兩立從古已然臣竊觀陛下嗣位之初適遭金人入寇宵旰憂勤勵精圖治思刷前恥雖古帝王勤儉之極無以遠過然君子小人尚猶混淆於朝翕訿成風殊未退聽謂宜留神照察在於攘逐戎狄之先朝廷旣正君子道長則所以捍御外患者有不難也今取裴度論元稹魏洪簡章疏節(jié)其要語輒塵天聽不勝戰(zhàn)汗之至

御筆

覽卿所奏銘記於懷但為國了事與卿共太平之樂乞罷宣撫使待罪劄子【旣受宣撫使命以軍馬未辦量展行日御批遷延不去豈非拒命上劄子待罪及繳納告敕】

臣伏奉宸翰謂臣受命月余遷延不去豈非拒命者伏讀震栗不知所措契勘臣於前月二十三日受敕至今才二十日當時蒙御批用太史局擇定今月二十二日啟行臣以庶事未辦嘗具囘奏乞展三日此乃恐事有未備上累國體非敢遷延今蒙圣訓以為拒命臣無任惶懼待罪之至伏望圣慈特賜竄責

御筆

封還卿奏不須如此依定日二十五日內(nèi)起發(fā)

第二劄子

臣嘗具劄子以奉御批謂臣遷延不行豈非拒命伏讀殞涕惶懼待罪乞賜竄責未奉指揮伏念臣本以書生遭遇盛際常愿奮身效命以報圣知自受宣撫職任以來夙夜憂惕懼不克任辟置官吏選用將佐團結(jié)隊伍關(guān)請器甲措置錢糧雇買車馬種種軍需率皆創(chuàng)建非若童貫譚稹諸事熟成上下應副咄嗟可辦而陛下督責之峻猶未及元選定出師之日便謂臣遷延拒命不行竊恐圣慮有所未亮也臣前備員守御使司激賞探報使臣已蒙宸翰謂其專權(quán)今承乏宣撫使司治行量展日限又蒙御批謂其拒命專權(quán)拒命者臣子之大惡有一於此罪不容誅陛下方臨遣大帥震揚國威捍強敵解重圍而以專權(quán)拒命之人充其選無乃不可乎臣聞軍旅之事非任之專信之篤者不可以成功臣日在陛下左右咫尺陛下猶且圣訓如此況行師於千里之外謗黷交興上惑睿聽陛下果能諒其區(qū)區(qū)之忠乎與其進無所成有誤國事不若知難而退甘受竄誅伏望圣慈罷臣知樞密院事河北河東路宣撫使重賜黜責以正典刑選命信臣委以重任臣見居家待罪無任祈天俟命惶懼戰(zhàn)越之至

御筆

豈須如此止欲卿速行今封還卿奏

第三劄子

臣伏蒙圣慈以臣累具劄子待罪乞罷知樞密院事并宣撫使職事特降親筆封還所上章感戴恩德彌深震恐竊念臣智識淺短學術(shù)迂疎獨於義命之際素知自信曩者遷謫七年退伏田里不知貧賤之可羞朅來中都適遭陛下龍飛特被眷奬致身樞輔不知富貴之可樂徒以上荷天恩未能報稱故雖屢求去位終亦未果今孤危之跡讒毀交興罪狀日聞致煩宸翰屢有訓勅今復有拒命之語退自循省莫知所以良自傷悼夫欲效區(qū)區(qū)之忠者臣之志也至於成功則有非人之所能為者豈可必哉宣撫兩路人臣重任事有至難自非陛下不致毫髪之疑於胸中安能有濟臣竊觀圣聽不能無惑於羣言日侍清光尚難自處而況可使之統(tǒng)重兵於千里之外哉此臣所以日夜憂懼而不得不辭也伏望圣慈憐臣於艱難之秋嘗效犬馬之力特賜保全解其職任使遂退休則圖報大恩當期異日所有臣昨蒙除尚書右丞知樞密院事宣撫使等告勅謹具繳進乞此骸骨歸於山林臣無任干冒天威惶懼戰(zhàn)越俟死之至

御筆

何故如此方朕委付兩邊事俟卿前去措置所有告敕封還不得更有陳請并無毫髪之疑止要促卿速行

第四劄子

臣伏蒙圣慈以臣待罪乞罷知樞密院事河北河東路宣撫使重賜黜責特賜御批封還劄子仰荷天恩尤增感懼重念臣小才無取罪狀已多與其他日受誤國之誅不若自歸於司寇伏望睿斷特正典刑所有宣撫使職事乞早差官交割管構(gòu)臣無任惶懼戰(zhàn)灼之至御筆

封還所奏

第五劄子

臣契勘宣撫司已漸就緒錢物之類并未曾支動伏望圣慈選差宰執(zhí)代臣使事竊見徐處仁唐恪朝之老成累任帥臣諳練兵事可以充使如陛下不欲遣之於外但以使事委之且留京師令統(tǒng)制官等分領(lǐng)將卒前去劉韐解潛處使喚以宣撫司錢物應副自足辦事更乞圣裁臣未敢搬出見在府第待罪聽候指揮

親筆宣諭三首

宣諭累百章不允辭免

卿所請雖累百章不允可疾速辦行起發(fā)

宣諭疾速辦行

朕無纎芥所懷止欲激卿速行不須如此決不允從疾速辦行夜來所批督卿速行今推托如此何望焉

宣諭陳奏請行

河東兵民日望宣撫到彼朕批語激卿欲行【所有元批旨封】實不期卿誤聽累乞退閑朕昨日進退疑惑甚難出手欲全君臣之義垂之萬世今日見卿陳奏慨然請行釋去疑念足見忠義之誠久而益堅朕甚嘉之

梁谿集卷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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