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南京的陷落 漁樵同話舊繁華，短夢寥寥記不差。曾恨紅箋銜燕子，偏憐素扇染桃花。笙歌西第留何客，煙雨南朝換幾家。傳得傷心臨去語，年年寒食哭天涯?？咨腥危骸短一ㄉ取?，第312頁。 1644年12月，多鐸派遣圖賴和他的遠程騎兵部隊去試探南明在睢州的防衛(wèi)情況。在那里有4萬到5萬明軍，其指揮官是以鎮(zhèn)壓了1622年山東白蓮教而聞名于世的許定國。這時，他聽說那個省的許多官吏和紳士已經(jīng)歸順了滿族政權，而且還得知，那些前明官吏在他們死心塌地地投降以后得到了清政府的禮敬，遂暗中與多鐸通款，表示愿意與睢州將領李際遇一起投降，以換取恩赦。①多鐸小心翼翼地作出了反應，堅持要許 定國在進一步談判之前，把他的兒子送來作人質。這樣，許定國轉而決定就地對滿族人進行進攻。①1645年1月初，在丟失了宿遷一帶的黃河北岸之后，史可法命令高杰收復歸德和開封附近的地區(qū)，并保衛(wèi)開封和洛陽之間的虎牢關。在那里，高杰不僅能夠阻止?jié)M族人，而且可以進而越過黃河，實現(xiàn)光復中原的民族愿望。②根據(jù)這個計劃，高杰驅馬北上，渡過淮河，趕到睢州。然而當他接近許定國的營部時，卻聽到風傳，說許定國的兒子已經(jīng)被當作人質送往多鐸的軍營。由于懷疑不定，高杰派遣了幾名使者，要求許定國立即親自來解釋這些事情。③高杰和許定國之間素無好感。當高杰還是一個起義軍的時候，他的部隊曾經(jīng)進攻過太康，并且殺死了許定國一家老小。所以當任命高杰為“四鎮(zhèn)”之一的命令宣布時，許定國曾痛罵高杰，并且上書弘光皇帝，說高杰仍然不過是一個強盜。如今高杰的部隊已接近睢州，許定國很擔心以前那封信的后果。于是，許定國在城外10里的地方跪見了這位前叛軍首領。他解釋說，他本不識字，寫給弘光皇帝的那封信實際上是由一個文吏起草的，那個文吏已經(jīng)逃跑了。高杰釋然，便接受了許定國請他們進城的邀請，并且受到了盛情款待——依照迎接明朝將帥和顯貴的禮儀。1645年1月8日，高杰和他的衛(wèi)隊來到了許定國的營部，并且受到熱情的歡迎。④他似 乎毫不懷疑地接受了許將軍的宴請。然而，當他們坐到宴會桌旁時，他和他的衛(wèi)隊突然遭到了許定國士兵的襲擊，并被殺得一個不剩。這個謀殺的消息傳到了高杰部隊的大本營，為復仇而急紅了眼的將士撲向許定國軍營。此時，這位明朝的將軍已經(jīng)投奔滿軍了。① ① 1645年1月11日，多鐸報告了北京城的投降，《世祖實錄》第十二卷，第140頁。李際遇的情況，見《明史》（國防研究院），第2859頁。 ① 胡山源：《嘉定義民別傳》第七卷，第30—31頁；《清史別傳》，第七十九卷，第15頁。 ② 史可法知道，大順農(nóng)民軍已經(jīng)全部撤到山西，因而他希望在盡可能偏北的地區(qū)建立軍事基地，為向北發(fā)展做準備。斯特魯弗：《傳統(tǒng)中國社會中史學的作用》，第10頁。 ③ 計六奇：《明季南略》，第199—200頁。 ④ 許定國投降滿人是在殺死高杰同時還是在此以后，還有一些疑問。所有編年史都認為高杰是在1月8日夜晚被殺死的。許定國投降滿人，看來很可能是在1645年1月28日到2月6日之間。姚家積：《明季遺聞考補》，第107頁。 ① 應廷吉：《青磷屑》第二卷，第11—12頁；何紹基編：《安徽通志》，第2413頁（第二一二卷，第13頁）；恒慕義：《清代名人傳略》；劉約瑟：《史可法和滿洲入侵時中國的社會政治》，第87—88頁。高杰部隊在2月8日發(fā)起進攻，見顧炎武：《圣安本紀》，第21頁。以后許定國幫助滿人攻占江南。1645年他因為妻子病重回到了北方。1646年他在死前加入了鑲白漢旗?！顿E臣傳》第七卷，第32頁；《清史列傳》第七十九卷，第15頁。多鐸只有1萬人的軍隊，由于許定國及其同伙的叛變而增加了4倍，見劉：《史可法》，第14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