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又是一夜未眠。

　　躺在床上，她的心里一直在想著睡在客廳沙發(fā)上的那個人。她從心里感激他對自己的理解。她知道，如果他當時向自己提出那種要求的話她也很難拒絕。誠然，她不會因為他的那種要求而感到受了傷害，但她的心中會存下一絲缺憾!她渴望得到他的愛，但她希望他的愛不僅是對她的相貌和身體，而且是對她的心靈和情感。她憧憬的是一種超凡脫俗的精神上的性愛。此時，她感到非常的滿足。

　　天還黑著，她就起來了。她穿著睡衣，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門邊，在黑暗中用深情的目光看了一會兒那個呼吸均勻的男人，然后到 廚房去準備早飯。

　　洪鈞被廚房里的聲音驚醒了，他睜開眼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表，已經(jīng)快5點了。他急忙起床穿上衣服。在廚房里，他見肖雪已為他準備好早餐，便連忙去洗漱。吃早飯時，肖雪坐在一旁默默地望著他，目光中流露出無限的柔情。然而，洪鈞此時的心思已經(jīng)集中到李青山 身上——他希望李青山不會臨時改變主意。

　　分手時，洪鈞說:“我們今天拿到李青山的證言之后就回濱北。不過，案子辦完之后我會來看你。如果女主人不反對的話，我希望能來這兒做兩天房客。”

　　肖雪沒有說話，只是含笑點了點頭。此時，她的心中有些茫然若失的感覺。

　　洪鈞在火車站前見到楚衛(wèi)華，然后兩人直接去找李青山。路上，洪鈞把昨天與李青山談話的情況向楚衛(wèi)華講了一遍。楚衛(wèi)華很受鼓舞，同時也很想知道李青山懷疑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他們來到學校門口，李青山?jīng)]有像昨天那樣在外面鍛煉身體。洪鈞走到樓門前，推了一下，門沒鎖，他們就走了進去。在門廳里，洪鈞見傳達室的窗戶里亮著燈，便徑直拐進走廊，來到傳達室門前，敲了敲門。

　　屋里沒有人聲。洪鈞又敲了敲門，并大聲叫道:“李大爺!李大爺!”

　　洪鈞的聲音在寂靜的樓道里回蕩著。他推了推門，門鎖著。突然，一個不祥的念頭跳上他的腦海。他急忙繞回門廳，趴在傳達室的窗戶上向里望去——傳達室外屋和里屋的燈都開著，通向里屋的門半掩著，看不到一點人影。洪鈞推了推窗戶上的那塊推拉玻璃，但沒推 動，說明在里面劃上了。

　　楚衛(wèi)華見狀又去敲了敲門，仍然沒有反應。他試圖開門，也沒能打開。兩個人轉(zhuǎn)了一圈，來到樓外傳達室里屋的窗下。窗內(nèi)拉著窗簾，但沒拉嚴，漏著一條小縫。洪鈞爬上窗臺，從那條縫向里望去，只見在地上有兩條人腿——由于縫很窄，他看不見地上那個人是坐著 還是躺著。

　　洪鈞連忙從窗臺上跳下來，對楚衛(wèi)華說:“不好，可能出事了，你在這等一會兒，我去給公安局打個電話?！?/p>

　　洪鈞來到街上，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他估計肖雪還沒有去上班，就撥了肖雪家的電話號碼。電話通了之后，他急切地說:“肖雪，我是洪鈞。我們到了李青山這兒，但進不去屋。我覺得他已經(jīng)出事了，你能不能通知刑警隊的人來一下?”

　　“人死了么?”

　　“很可能!”

　　“我馬上通知技術(shù)科的人去現(xiàn)場。我也去!”肖雪放下電話。

　　洪鈞回到小學校。他告訴楚衛(wèi)華公安局的人一會兒就來。兩個人站在學校的門廳里焦急地等著。洪鈞是第一次親身經(jīng)歷這種事情，心里不禁有些緊張。他調(diào)節(jié)著自己的呼吸，以便使情緒穩(wěn)定下來。同時，他猜測著可能發(fā)生了的事情。

　　街上傳來警笛聲。一輛警車飛快地駛到小學校的樓前。車停后，跳下來三名警察。緊接著，又有一輛警車駛到，從車上走下來的是身穿警服的肖雪。

　　洪鈞和楚衛(wèi)華簡單地把情況介紹一下。那三名現(xiàn)場勘查人員就分別去察看門窗。他們確認所有門窗都被從里面鎖上了，便決定撬開一扇窗戶。正在這時，學校的工作人員來上班了。聽說傳達室出事之后，總務科的一位同志便去找來了傳達室門鎖的備用鑰匙。然而，那門仍未能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