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第102節(jié):兩個女人(1)

愛在憂傷de日子Ⅱ 作者:文泉杰 著


  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去楓葉林了,自從楓葉林沒有了那個男孩的簫聲后,我就不太習(xí)慣去楓葉林了。楓葉林確實(shí)是一個令我傷心的地方,憂傷的簫聲以及簫聲主人莫名其妙的死亡,我和濤哥鮮為人知的故事,我的那一腳是否真的把濤哥踢向了絕望的深崖,我和常曼的無奈的分手,一幕幕如煙如霧的往事浮現(xiàn)在眼前。今天,我忍不住想去楓葉林走走,我知道那個地方一定會觸痛我內(nèi)心深處的傷疤,但我本質(zhì)上是個憂傷的人也就不覺得什么了,正好可以讓憂傷化解憂傷。我好久沒有見到常曼了,想當(dāng)面向她說聲謝謝也不可以,想不到我剛走到楓葉林就看見常曼一個人低著頭走出來。

  常曼。我叫了一聲,謝謝你對牧原的幫助。

  不必。常曼淡淡的說,我并沒有幫他。

  常曼說完就走了,可沒走多遠(yuǎn)她又回過頭來,問,徐亮,陸碧云對你好嗎?

  我不知道常曼為什么突然會問我這樣一個問題,我不知道如何作答,我以為常曼看見了什么或許是她嫉妒碧云對我好。我只好沉默。

  總之,你要小心她。

  常曼這回真地走了,沒有再回頭。

  常曼剛走,碧云就來了。我驚訝碧云竟然用于常曼一樣的口氣問我,陳自豪是你的好兄弟嗎?我的答案一個字,是。碧云又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還是小心為妙。說完碧云就走了。我陷入了疑慮當(dāng)中,我不知道這兩個女人在說些什么,一個好朋友,我的救命恩人,一個好兄弟,我的鐵桿哥們,這,有什么值得小心的啊!這兩個女人的話我一個也沒它放在心上,全當(dāng)作了耳邊風(fēng)。

  我回到宿舍,看見自豪在翻箱倒柜的找著什么。自豪見我回來了,一臉焦急的問我是否看見了他的參加攝影大賽的照片。我說沒有。唉,真是急死人了,今天就要交了,找不到哪里弄張照片來完成任務(wù)啊!系里也真是的,大賽就大賽,干嘛非逼得每個人都去參加呢,還說什么要計入學(xué)分!于是我就幫自豪一起找,可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也沒找到。我急中生智,對自豪說,要不,你拿我的照片去交差吧,反正我的照片多的是!自豪說,那怎么行?萬一獲獎了怎么辦?我怎么可以拿你的心血據(jù)為己有!我說,自豪啊,我們兩個連父親都快成一個了,還有什么東西不可以一起分享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還分什么彼此啊!如果你不肯接受那你以后就不用叫我亮哥了!再說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自豪無可奈何的說,那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際軍的咳嗽越來越厲害了,有時我在半夜里也能聽到他的咳嗽聲。我感覺到際軍為了不吵醒我們強(qiáng)忍著把聲音壓低了很多,那種想咳又不能咳的感覺是很難受的,因?yàn)槲以?jīng)感冒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體驗(yàn)。我一直把際軍的咳嗽當(dāng)作感冒,我叫他去醫(yī)務(wù)室看看,他不去,說以前也是這樣過一陣子就會好的。我買來感冒藥給他,他也不吃。直到有一天我看見際軍躲在陽臺上痛苦的干咳著,竟然咳出一絲血來,我這才知道際軍肯定不是一般的感冒,肯定得了什么病了。我再一次懇切相勸際軍去醫(yī)院看看,可際軍執(zhí)意不肯,他說他的病很怪,就要可出血來才會好轉(zhuǎn)。我將信將疑,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怪病,但身體是際軍的,他不肯我只好作罷。當(dāng)宿舍里只剩下我和際軍兩個人的時候,際軍對我說,徐亮,你對每一個人都那么好,能夠認(rèn)識你,我這一輩子死而無憾了。徐亮,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假如有一天你的朋友背叛了你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怎樣?我說,我的朋友不會背叛我的,就算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也肯定有苦衷,我會嘗試著原諒他。

  一個月后攝影大賽的結(jié)果揭曉,頒獎大會的那天我仍然不知道我的作品是否獲了獎,但我一直認(rèn)為我的作品在風(fēng)光攝影組拿一等獎應(yīng)該是不成問題的。不是我自負(fù),因?yàn)槲疑辖坏哪欠掌_實(shí)花了我很多的心血。我拍的那幅照片叫做一只鳥的冬天。畫面中一只美麗的知更鳥遭遇一場風(fēng)雪,在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大雪中躲在一戶人家的窗臺前,然而它依然以頑強(qiáng)的姿勢仰首向天,準(zhǔn)備迎接更大的挑戰(zhàn)。我在偶然的一瞥中發(fā)現(xiàn)了這只小鳥,于是小心翼翼的開大光圈,以虛化的建筑為背景,為知更鳥留下了并非浪漫的詩章。知更鳥身上的羽毛花紋以及還未抖落的細(xì)雪,都被我的長焦鏡頭清晰地記錄了下來,使人感受到了頑強(qiáng)的生命力量。我企圖通過擬人化的手法,向觀眾透露出生命中簡單而又深刻的哲理。我坐在觀眾席上平靜的等待屬于我的那一刻的到來。我聽到了碧云的名字、聽到了自豪的名字,連常曼的名字我都聽到了,卻始終沒有聽到我的名字。我感覺像喝了一瓶濃烈的酸棗汁,從喉頭一直酸到心頭??湛盏拇蠖Y堂已經(jīng)沒有幾個人了,自豪坐在我身邊久久不肯離去,用充滿無限愧疚的目光看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際軍、牧原也在一旁不斷的安慰我,牧原牢騷滿腹,咒罵著攝影大賽的評委們,我制止了他,說,牧原,不要說了,這不關(guān)評委的事,是我自己技不如人。自豪終于發(fā)話了,亮哥,你放心,我馬上去系里說去,說這是你的作品不是我的,拿獎的應(yīng)該是你!說完就要走。我怒道,自豪,你別太天真了!沒有人會相信你的,就算有人相信你,這對你、對我都沒有什么好處!你們都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其實(shí)我覺得這沒什么,我并不傷心,只是感覺有點(diǎn)荒謬而已,像這樣的大賽要不是有自豪說的那樣的好處,我是不屑于參加的。全國、甚至世界性的攝影大賽我都拿了一大堆獎,區(qū)區(qū)一個系里的大賽又算得了什么。

  我看見了碧云,我看見碧云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向我快速走來。

  碧云說,你知道你為什么沒有獲獎嗎?

  我不太習(xí)慣于碧云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有種居高臨下的傲慢。碧云以前不是這樣的,碧云以前對我非常的謙恭。但自從她接手了我在幾家雜志社做的工作之后,特別是在我的鼓勵下成功競選了攝影協(xié)會的宣傳部長之后,她就開始變得趾高氣揚(yáng)起來,經(jīng)常頂撞甚至嘲笑我的一些見解。我給了她很多機(jī)會,她卻把這些機(jī)會據(jù)為己有,經(jīng)常獨(dú)斷專權(quán)以至于有幾家雜志社對我的工作表示了不滿。當(dāng)我把在《攝影天地》擔(dān)任資料搜集整理的工作轉(zhuǎn)手給牧原之后,碧云竟然怒氣沖沖的跑來質(zhì)問我為什么不經(jīng)過她的同意就這樣做了。我感到很可笑,不屑于與她理論,我說,牧原很需要這份工作。而今,碧云在攝影大賽又獲了獎,而且還是一等獎,她的資本更加充足了,她的野心和傲氣也日漸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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