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桑道:“打開包裹。”
丹巴上人立刻打開包裹,眾人見那不過是些金剛杵、牛角等雜物,很明顯是寺廟才會有的東西。龐般冷笑兩聲,朱渝打斷了他的冷笑聲,冷然道:“事到如今,你們還有什么可說的?還不快滾?”
龐般悻悻地轉(zhuǎn)身掠了出去,一眾衛(wèi)士也魚貫而去。
龐般奔了丈余,見朱渝仍舊呆呆地站在那里,大聲道:“公子,我們已經(jīng)耽誤多時,快快上路罷?!?/p>
朱渝看了君玉幾眼,縱身奔了出去,他被丹巴上人金鈸擊傷,顯然還未完全恢復,奔得一瘸一拐的,那干衛(wèi)士自動退后了幾步,跟在他身后。
丹巴上人下了一趟秘室后,盯著君玉的目光更加奇怪了。他指著君玉,神情看起來十分惶恐:“博克多,這少年,這少年……”
“走吧,不必多言?!?/p>
丹巴上人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君玉,眼神里滿是失望和憤恨。一干西域僧立刻魚貫而出。
“君玉,我要走了!”
拓桑憔悴的臉上,雙眼發(fā)出熱切而痛苦的光來,好半晌,這熱切的光慢慢黯淡了下去,低聲道:“君玉,我要回到我該回的地方去了,你自珍重?!?/p>
君玉上前一步,千情百緒涌上心頭,卻終究只化成只言片語,只得道:“拓桑,你也珍重?!?/p>
拓桑轉(zhuǎn)過身,很快,身影已經(jīng)在前面數(shù)丈開外了。
偌大的寒景園突然安靜了下來,孟元敬一直看著拓桑的背影完全消失,才收回目光,吸了一口氣。
君玉由衷地道:“元敬,此次累你們?yōu)槲覔鷳n,真是過意不去?!?/p>
孟元敬沉默著,忽然大聲道:“我一直以為,我是你最要好的朋友,我所做的一切,并非是要讓你過意不去的?!?/p>
君玉訝然地看著他,心里涌起一股模模糊糊的不安,立刻轉(zhuǎn)移了話題:“嵐妮怎么樣了?”
“嵐妮沒事?!泵显催t疑了一下,才道,“我舅媽親自到了蜀中,現(xiàn)在,他們正住在浣花客棧?!?/p>
方格格出手,石嵐妮的安全自然可以保證。
孟元敬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君玉,我覺得,真是十分對不起你。”
“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君玉奇道。
“我舅媽那樣對待你母親……”
君玉笑了起來:“那不過是情魔的一家之言,再說,我父母都已在九泉之下,哪里會在意那許多往事。我想,我們之間不應該因此而有所隔閡。”
孟元敬盯著她,眼神十分奇怪:“君玉,是那神秘的‘博克多’進入秘室救了你吧?”
君玉點了點頭,心中忽然有點不安。
陽光下,君玉的臉色十分蒼白,舒真真道:“我們找個地方歇歇吧?!?/p>
君玉點點頭,看著孟元敬:“元敬,你還是回客棧吧,你舅媽和嵐妮都需要人照看?!?/p>
孟元敬有些失望,卻又不便堅持,只得道:“我在客棧等你,一起來一起走,這是我們的約定,你別忘了?!?/p>
“好的,我一定來找你?!?/p>
寒景園的日頭已經(jīng)傾斜到樹梢末端了,但是熱氣一點沒退,走在地上都能感覺地面微微發(fā)燙,尤其是濕熱的空氣里,還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簡直令人作嘔。舒真真臉上已經(jīng)冒出汗來,她看君玉,君玉身上穿著兩件衣服,里面是情魔的那件衫子,外面是自己的那件滿是血跡的藍色袍子,可是,君玉的臉上卻一點汗水都沒有,面頰白得透明一般。
“舒姐姐,我們?nèi)]吧。”
舒真真立刻點了點頭,寒景園雖然是她的老家,可是,此情此景之下,她一點也不愿意在此多逗留。
兩人回到劍廬,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浣花溪水緩緩流淌,參天古木掩映下的木屋清爽宜人。
舒真真道:“你先歇息一下,我去弄點吃的東西來?!?/p>
君玉在椅上坐下,運了一會兒功,又閉目靜坐了一個時辰,站起身來時只覺得渾身輕松,精力充沛,功力大勝往常,想是自己重傷時受了拓桑大半功力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