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還是有幽默的一面,可是我笑不出來,胃真的很痛,每走一步都得壓著它直不起身。臨爾攬住我的肩,用力扶住我,他的手臂堅實而有力,他的懷抱會不會像左澈的一樣柔軟?
走出醫(yī)院的大門,風很大。我吸了幾口冷氣,胃更痛了,撕裂著心肺。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迸R爾穩(wěn)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
“左澈,左澈!”
一個尖利的聲音沖過來,桃紅色的外套,金色高跟鞋,蓬亂的頭發(fā)。
居然是黑桃。
“我后悔我今天沒帶一把刀,我保證你下次不會這么幸運。”我想起黑桃在教堂里說過的話,不寒而栗。第一反應(yīng),我忍住劇痛直起身子,伸開雙臂擋在臨爾的面前。
黑桃的臉在醫(yī)院慘白的路燈下顯得更加陰冷。她沒有化妝,失去七彩眼影和紫色唇彩的她看上去像極了半路野鬼。
“你要做什么?”我大聲問。
黑桃并不看我,偏著頭望著我身后的臨爾。她看得那么專注,眼睛瞪得好大,可以嵌進兩朵盛開的罌粟,布滿血色的艷紅。
然后她開始笑和哭,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左澈,是我害了你,是我殺了你,我才是兇手……”
她哭鬧著撲到我的面前,瘋狂地拖開我擋住臨爾的身體。她的指甲劃破了我的手背,一股鉆心的疼痛和胃痛交織在一起,把我徹底擊潰。臨爾立即從背后抱住我,手臂回轉(zhuǎn),胸膛覆蓋著我。我的臉靠在他的頸窩,感覺著他溫熱的脈動。
“你是誰?要做什么?”臨爾喑啞的嗓音斥問著黑桃。
黑桃停了手腳,撕扯著頭發(fā),揮舞著雙手,望著臨爾傻傻地笑:“不,你不是左澈,你不是左澈,左澈死了,被我殺死了……”
“17床,你快回來。”兩名護士奔跑過來抓住黑桃,對我們說,“對不起,她是病人?!?/p>
黑桃又鬧又跳地被護士帶走。臨爾抱住我癱軟的身體說:“你沒事吧,蘇簡?!?/p>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知要表達什么,淚水飛落。
“她說的左澈就是那個很像我的人,對嗎?”臨爾說。
我點點頭:“臨爾,我的故事太長,如果你愿意聽的話,我都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