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覺得心里不舒服的話，你可以用我的領(lǐng)帶蒙住眼睛。你可以把我當做他，就算你叫他的名字，我也會當做沒聽見。我會的。”仿佛是為了讓她聽明白，他艱難地再重復(fù)了一遍，在一瞬間，他的喉嚨啞了。

    而從他喉嚨深處噴涌而出的痛苦和強烈感情讓她手足無措，她似乎是眼看著他墮入深淵，卻無能為力，因為她不能……她真想高聲喊高潔：高潔你快來救救他吧！你應(yīng)該是很愛他的，你應(yīng)該比我愛他。

    而忽然間，他的話又讓她產(chǎn)生了另一種聯(lián)想，但她馬上又把思緒拉了回來?，F(xiàn)在可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當務(wù)之急是要如何對付這艱難的局面。她并不想傷害他，但她也不能答應(yīng)他。

    “對不起，我不能?！彼K于開口了。

    他靠她很近，她知道他在這方面手法嫻熟，且從不膽怯，所以她一動都不敢動，盡量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她知道現(xiàn)在，哪怕是她的一絲頭發(fā)無意中擦過他，都會引發(fā)難以想像的后果。她的每個細胞都處在高度緊張中，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

    “你就這么討厭我嗎？”他哀傷卻又十分平靜地問道。

    “我不想侮辱你，我不想這樣對你。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不會去想別人。如果我不愿意，那只能說明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她忍住眼淚說道，她以前從沒想過對梁永勝說這話會那么難。

    “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都不肯嗎？”他又問了一遍。

    她搖了搖頭。

    “那么，可以抱抱我嗎？”他道。

    忽然間他降低了要求，但是看她沒有反應(yīng)，仿佛是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他猛然轉(zhuǎn)身準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就在那一刻，莫蘭拉住了他的衣角。

    “好吧?！彼f。

    他迅速看了她一眼，立刻回身投入了她的懷抱。

    這可能是他們相識以來，最深最緊的一次擁抱。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高漲的熱情達到頂峰后又驟然退下來的整個過程，她也能感覺到他在拼命地想把她揉進自己的生命。但最終還是失敗了。他們兩人都明白，這也許是他們最后一次如此親近。有那么一會兒，他幾乎是癱倒在她的身上，簡直沒有力氣做任何事。后來他才慢慢意識到，她真的已經(jīng)走遠了，于是他終于放開了她，退回到自己的座位。

    “給我兩分鐘緩口氣?！彼麅墒肿ブ较虮P，卻沒有立刻開車。

    莫蘭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能再坐在他的車里了，她想走了，可是正當她準備打開車門的時候，他拉住了她。

    “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彼S諾道，“我再也不會了，我保證?！?

    她感到精疲力竭，于是便靠在了車門上，閉上了眼睛。

    幾分鐘后，梁永勝終于發(fā)動了車子。

    “今天的事別告訴高競?！避囬_回大馬路的時候，他壓抑地說。

    是啊，這事如果讓高競知道，他還怎么做人。于是莫蘭假裝輕松地說：

    “剛剛發(fā)生過什么，我怎么不記得了？”她一邊說，一邊打開車窗，把目光投向窗外。為剛剛的事她心里還有點后怕。

    他沒答話，過了一會兒才說：“高潔懷孕了?！?

    她一驚，回頭看著他。

    “那我該恭喜你啊?！彼銖娦χf。

    “我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莫蘭。”他黯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