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利劍冰冷地從后面橫上我的肩膀,一個清冷的聲音輕道:“閣主,別來無恙?”
我緩緩地轉身,路文非一襲黑衣,面容冷峻,比記憶中的更加陰冷。我定了定神,再抬頭已是鎮(zhèn)定自若的笑容:“小路子啊,好久不見。”
他攬過我的身子,警覺地環(huán)視四周。我頭一次在美男懷里覺得度日如年,話說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跟得上,要是一票三腳貓我就死定了。
“這里風大,還是請閣主到寒舍一敘吧?!?
這一路又是在房頂跳來跳去的,若不是路文非的手一直扣在我的脈門上,隨時可以讓我去見閻王,我早就尖叫出來。
竟然“飛”了快兩個時辰!這樣下去,不知那些人能不能趕得及啊,我額角滲出冷汗,在經(jīng)過一片樹林的時候悄聲提議:“我,我要小解?!?
路文非在我耳后發(fā)出了一聲奇怪的喘息,好像是在笑,卻又不太可能。
見他沒有停,我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點點:“這回要大解了!喂……我要忍不住了?!都拉在--啊--”
路文非突然急速下降,落地后迅速推開我,臉上是嫌惡的表情。我訕笑著:“大解耶……你走遠一點行不行?”
他沒有動,只是一直看著我,于是我也不動。
過了很久,他終于轉過身去,這樣就行?那誰還拉得出來啊……
又過了很久很久,他微微側過頭,看到我仍然傻傻地站在那里,額上瞬間爆出數(shù)根青筋,沖過來揪住我的衣領憤怒地吼道:“你到底有沒有--”
“沒有,”我笑瞇瞇地道,“又憋回去了?!?
……
他剛想一個巴掌抽過來,卻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臉上的表情極是古怪。然而我已經(jīng)無暇注意這些,折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怎樣也夠了吧。
于是,我又在房頂上飛來飛去,唯一的不同便是:那只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似乎又用力了些。
路文非慢條斯理地更衣,我閑適地坐在一旁,好笑地問道:“小路子啊,如今你已貴為海關文遠將軍,怎么回自個兒的臥房還要從房頂跳呢,嗯?”
他換回將軍的朝服,眼睛都不抬:“閣主不也是西澤的郡主了么?行事說話,還是那么沒規(guī)沒矩,口無遮攔?!?
“我一向如此親和。”我笑道,仿佛我們還在村子里,他正與葉無塵冥思苦想著對敵的大計,而我卻沒心沒肺地在旁吃著葡萄,好不快活。
可是,時間變了,地點變了,人還是一樣的人,而我們,卻再也回不去了。
我眼中的戾氣漸盛,只覺得他背對著我,有千種萬種可以做掉他的手段。不知哪種死得最慢最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