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大人哇——你怎么走得這么突然吶!”
“奴婢好舍不得您啊——真想陪您一起走啊——”
“她是不是跟喬文洛那傻瓜有一腿?怎么哭得這么撕心裂肺?”
“給了十兩銀子呢!能不賣力么?喊一宿都沒問題呢!噗——”冬梅一邊吐著瓜子皮,一邊應我。
“皇夫大人啊,您還沒有吃到奴婢給您親手做的杏仁粥??!奴婢……嗚嗚……”
“嗚嗚嗚嗚……哇哇哇……”
如此哭聲,靈堂外不絕于耳。而靈堂內(nèi),我、冬梅、夏雪、李木頭,在——打牌!
“李繼,幾日不見,你的手又臭了不少啊!”我笑著打趣對面之人。
李繼很窘迫,臉刷地漲紅,鼻子不自然地抽動了幾下,狀似深嗅。
“我是說你的手氣??茨憔o張的!”我抬手點了一下他腦門?!拔铱纯窗。锎Я硕嗌偎椒垮X???哈哈,是不是連老婆本都輸給我啦?”
“陛下,您又自稱自己為‘我’!”冬梅多事精開始發(fā)牢騷。
“陛下,您手氣好就是手氣好,干嗎老欺負李大哥啊?看,李大哥都出汗了!”夏雪假裝嗔怒地幫李某出頭。
“哎哎哎!冬梅,看見沒,這還沒怎么樣呢,就有人幫著說話了!我看啊,咱李木頭‘宮廷金牌護衛(wèi)外加冰山美男’的稱號也不是浪得虛名哦!”
“呵呵,確實??!陛下您不知,乾合殿那邊的宮女可迷李將軍了呢!”冬梅連連點頭稱是。
此時,李木頭卻不高興了。
“陛下,莫要取笑!小心……手氣跑了!”他悶頭抓牌。
“唉!你難道沒聽說過‘情場失意,賭場得意’這句話嗎?我說小李子——”
“寇將軍前來吊唁——”門外忽然響起太監(jiān)的嗓音。
喪紗帳內(nèi),我們四人頓時亂作一團。
“哎喲!誰呀這是,居然這么晚來吊唁?”
“陛下,別動,腰帶開了——”
“哎呀!那個皇夫替身去吃宵夜了。那個,誰來頂替一下啊?快,棺材里沒人??!”
“李大哥——”
“不要——我不想躺在那里面,我怕鬼——”
“……”虧了你還一副硬漢形象呢你!原來也是個假冒偽劣的!
片刻——
一撩簾,我頓時傻眼。
還到處找皇夫替身呢,這“皇夫”不就站在他自己靈堂前嘛!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寇然這廝居然還穿了一套素白長衣。跟此刻被強行塞進棺木里的結(jié)實的“皇夫”相比,他才是最佳人選!
“陛下節(jié)哀——”
“咳咳。節(jié)哀,節(jié)哀!”我點點頭,掃視了一下四下。發(fā)現(xiàn)很多宮女,尤其是一直在飛霞宮伺候皇夫,鮮少出門的某些宮女,此刻都慘白著一張臉,明顯是被嚇到了。
“微臣和皇夫大人,雖然未曾謀面,但是表兄弟血脈相連。因為陛下與他有過太多淵源,所以,微臣能去靈柩前瞻仰一下皇夫大人的遺容嗎?”
“這個——”我抬頭,正好與他視線相撞。
他看著我,還在看著我,最后——居然調(diào)皮地眨眨眼,沖我撒嬌似的撅撅嘴!
我瞬間僵硬。大哥,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是那個沒腦子的男寵嗎?居然還敢用美色迷惑我!
“嗯,這個,都這么晚了。不好打擾人家休息,我看還是等明早他起來再——”
“咻——咻——”不知是老天做美還是如何,總之我話音剛落,靈堂前居然刮起陣陣小邪風。
我和寇然大眼瞪小眼,兩廂詫異凝望。
“陛,陛下,我是受家母之托,特地前來——”他舔舔略顯干澀的嘴唇,一雙幽深嫵媚的眼,帶著希冀看著我。
正在這時,靈堂內(nèi)走出了冬梅、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