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涉(1)

暗夜審判師:殺手日記 作者:沉默之音


 

6月20日,多云

明天就要去白虎警署報到了,與彭濤的正面交鋒也將正式展開。文澤這人沒有城府,喜怒均形于色,現(xiàn)在他對我極為信任,想打探什么就方便多了。

雖走出了第一步,但對我來說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現(xiàn)在彭濤一定對我極為提防,為了避免露出馬腳,有必要整理目前掌握的線索和差異點(diǎn):

做為警方的目擊證人,我只知道死者是名偵探,死于槍殺,兇手開著一輛黑色轎車,從偵探身體里取出的子彈只有一枚,且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而我真正知道的殺害父親的至少有包括彭濤在內(nèi)的四人,其中一人是當(dāng)年“入室搶劫”的施行者,只是不知他目前是死是活;偵探身中兩槍,一槍在腹部,一槍在眉心。

雖說我現(xiàn)在可以自由進(jìn)出警署,對于如何查探,尚有些茫然。唯今只有先盯緊彭濤這條線索,等時機(jī)一到,我一定要親手將他們送上審判庭!

TMX白虎警署

柏皓霖早早地來到警署,現(xiàn)在離上班還有半個小時,人不多,刑偵五處的辦公室里只有何文澤一人,柏皓霖進(jìn)門時正好看到他在幫前輩們泡茶,柏皓霖向他打招呼:“文澤,這么早?”

“哈,你也這么早!”何文澤笑著迎了上去,“要喝茶嗎?”

“不用客氣,導(dǎo)師讓我先去找趙署長,”柏皓霖道,“你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哪里嗎?”

“在五樓最里間,”何文澤道,“不過五樓有門禁系統(tǒng),需要警司以上的級別才能進(jìn)入,我也沒有權(quán)限。要不你先坐會兒,等李警司來了,我就帶你去見他?!?/p>

“好,麻煩你了。”

柏皓霖裝作無聊在辦公室里瞎轉(zhuǎn),警署的辦公室都是開放式的,警長和警員均坐在一間三十平米大的辦公室中,只有警司以上的級別才有單獨(dú)的辦公室,這對柏皓霖來說是個機(jī)會,他有意向彭濤的位子移動。

彭濤的辦公桌很凌亂,卷宗四處都是,有些文件甚至還散落在外面,可見此人沉不住氣,做事沒有耐心沒有條理,也缺乏責(zé)任心。

柏皓霖注意到桌子右邊放著一個相框,里面是一張彭濤抱著一個五歲左右小男孩的照片,相片里的彭濤一改平日的兇相,露出慈愛的笑容。

柏皓霖冷冷地盯著照片里的彭濤,直到何文澤叫他:“皓霖,你先坐會兒,離上班還有一刻鐘呢?!彼贿呎f一邊遞給他一杯咖啡。

“你怎么來這么早?”柏皓霖接過咖啡,問。

“我剛來,還什么都不懂,就幫著給前輩們泡泡茶咯?!焙挝臐陕冻銮酀男θ荨?/p>

“呵,你真是TMX市的模范,有了你,TMX市都能成為直轄市了?!卑仞┝刭┑溃肋m當(dāng)?shù)挠哪蜔o傷大雅的小玩笑在人際交往中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不僅可以讓自己極具親和力,還有助于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文澤笑了笑,剛想說什么,一名警察走進(jìn)辦公室,文澤向他打招呼:“前輩早!”

“水開了嗎?”那名警察直奔他關(guān)心的問題。

“嗯,我?guī)湍闩莶琛!?/p>

“哦,好?!彼f著打開了電腦,連謝謝都沒有說。

距上班時間還有十分鐘時,李警司來了,何文澤帶著柏皓霖進(jìn)了他的辦公室。

李警司的年齡約五十歲,兩鬢斑白,長著一張國字臉,看起來不茍言笑,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卻盡顯滄桑。他的辦公室布置簡約、齊整。進(jìn)門就看到他的大辦公桌,桌上只有一臺電腦和一部電話,令原本并不大的辦公室顯得有些空曠;兩邊有兩個書柜,左邊的書柜放著滿滿的書籍,右邊則放著琳瑯滿目的獎杯。

柏皓霖的目光迅速從書架上掃過,發(fā)現(xiàn)里面放的全是些不著邊際的書,大多數(shù)是一些健康養(yǎng)生、種花植草方面的雜書。再看看右邊的書架,有各式各樣的獎杯,以時間順序排好,先是和警務(wù)工作有關(guān)的,比如“第五年度全市優(yōu)秀警員獎”、“第六年度全市最佳偵破小組獎”,后來則變成了業(yè)余愛好的獎杯,什么網(wǎng)球賽啊、象棋賽啊、書法比賽啊,應(yīng)有盡有,兩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雖然柏皓霖尚未和李警司說一句話,但對此人的狀況已經(jīng)有了底。

李警司聽了何文澤的敘述后,二話不說就帶柏皓霖去了五樓。

白虎警署的趙署長已經(jīng)接到了柏皓霖導(dǎo)師的電話,所以很爽快地同意他在警署收集論文資料,在柏皓霖的要求下,他被安排到了彭濤那組,由何文澤負(fù)責(zé)接待。

謝過趙署長后,柏皓霖回到三樓的刑偵五處,剛走到何文澤身邊,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名警察拿著一個文件夾過來了:

“文澤,有個女人來報失蹤,你去處理一下。”

“好,”何文澤接過文件夾,“皓霖,我們一起去吧?!?/p>

“嗯?!卑仞┝卣酒鹕?,他注意到彭濤正在打電話,沒有起身和他們同去的意思,故意問:“就我們兩人?”

“不是審犯人,我們只需要記錄證言就行?!焙挝臐山忉尩?。

“那為什么那天彭警官要親自‘審’我?”柏皓霖委屈地說。

“人命關(guān)天啊,你又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彭警官不放心我這個新人才跟來的?!焙挝臐山忉尩?。

“原來如此?!?/p>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柏皓霖很清楚彭濤親自詢問他的目的,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報上了名字,彭濤肯定查過了他的資料,也已經(jīng)知道他的家世,這是柏皓霖走的一步險棋,對方如果要?dú)⑺越^后患,他毫無還手之力,可是不如此,他將永遠(yuǎn)處于迷圈的底層,永遠(yuǎn)也不能為他父親沉冤昭雪,現(xiàn)在柏皓霖是以自己為餌,引蛇出洞!

看著何文澤和柏皓霖一起離開辦公室,彭濤瞪著與何文澤有說有笑的柏皓霖,從喉嚨里發(fā)出惡狠狠的聲音:“大哥,不如讓我斬草除根!”

“不行!”電話那頭傳來“大哥”的喝止聲,“在沒有摸清對方的底牌之前,不要輕舉妄動!更何況那個東西還沒找到,他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彭濤急問。

“先靜觀其變,你想辦法套套他的話?!薄按蟾纭钡惯€鎮(zhèn)定,“既然現(xiàn)在他警署做事,我們就方便多了,待查到那東西的下落,再殺他不遲!”

“明白了?!?/p>

“那個人處理了嗎?”大哥又問。

“還沒,”彭濤的語氣有些不安,聲音又小了許多,“也不知是不是他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躲起來了。”

“躲過來了?你怎么辦事的??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大哥”厲聲喝斥著。

“大哥,你放心,他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我已經(jīng)布下天羅地網(wǎng),除非他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否則我就要他消失!”彭濤狠狠地說。

“若是再出什么亂子,可別怪我六親不認(rèn)?!薄按蟾纭鞭逻@句話就重重地掛了電話。

聽著話筒里急促的忙音,彭濤放下了電話,坐如針氈,就像手心里捧著一枚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這時彭濤的目光落到照片上,看著相片里自己懷中年僅五歲的兒子,他原本煩躁的心情漸漸平穩(wěn)了些,他拿起相框,輕撫著照片上的兒子稚嫩的臉,臉上不自覺地露出慈愛的微笑。

此時,何文澤和柏皓霖已經(jīng)來到三號審訊室,一位三十歲左右,臉色憔悴,衣著凌亂的女人見他們來了,急忙站起身。

“警官,我兒子失蹤了!”

何文澤和柏皓霖坐到女人對面,何文澤一邊說一邊翻開了文件夾,里面是一張小男孩的照片,他的年紀(jì)約六歲,下面還附著他的詳細(xì)資料,何文澤注意到在父母欄寫著“父母離異”便問道:“大姐,麻煩將詳細(xì)情形說一遍?!彼f著打開記事本,準(zhǔn)備記錄。

“我兒子叫曾昱,才五歲半,兩年前我和他爸爸離婚了,法院將他的監(jiān)護(hù)權(quán)判給了我,周一到周五,他爸爸工作忙,小昱就跟著我,周末的時候他爸爸再來接他。”女人想到什么說什么,恨不得將他們家的一切情況全都告訴他們。

“那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他失蹤的?”何文澤問。

“昨天下午,”說到這,女人的聲音哽咽了,“我去幼兒園接小昱,他的老師卻說他被人接走了,我以為是他爸爸,我當(dāng)時很生氣,因?yàn)檎f好了平時是由我照顧小昱的,然后我給他爸爸打電話,他卻說他現(xiàn)在在外地出差,根本沒有去接小昱,我當(dāng)時就感覺到不對勁,打電話報警,可是警察卻說現(xiàn)在只能幫我記錄,要失蹤24小時以上才能正式報案?!?/p>

“會不會是你前夫說謊呢?”何文澤猜測。

“不會,我和他是和平分手,離婚的時候也與他達(dá)成了共識——小昱由我二人共同撫養(yǎng),而且他平時工作很忙,根本沒時間照顧小昱,就算是周末,他也經(jīng)常打電話說不能來接小昱了,他沒有理由把小昱藏起來??!”女人說著拿出已經(jīng)皺成一團(tuán)的手巾擦著眼里的淚水。

“所有地方都找過了嗎?”何文澤繼續(xù)問。

“他父母、我父母都問過了,還有親戚、朋友、鄰居也都問過了,他們都不知道小昱去了哪里。”說到這,女人鼻子一酸,大顆大顆的淚珠滾出眼眶:“警官,求你了,你一定要幫我找到小昱??!”

“請相信我,我會盡我所能幫你找到小昱!”何文澤誠懇地看著她,“麻煩你把你的聯(lián)系方式、小昱就讀的幼兒園的地址都給我們,有了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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