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小昱的母親打來的。何文澤接起電話,正想問小昱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卻被電話那頭撕心裂肺的哭罵聲掐斷:“虧我那么相信你,我最后等來的卻是什么?你們這些死警察,當(dāng)初我第一次報案的時候,就告訴我小昱只是走失,很快就會回來的,讓我再找找;我第二次報案的時候又說失蹤不足二十四小時,不予立案;等到第三次,你們警察終于找不到借口,受理了,我卻天真地以為只要立了案,你們就能幫我找到小昱。這兩天,我每時每刻都守在電話機旁,寸步不敢離開,結(jié)果呢?你們就這么回報市民的信任?!真是警察靠得住,豬都會上樹!”
“黃女士……”何文澤被她罵得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他正想說小昱已經(jīng)找到了,小昱的母親卻已經(jīng)重重地掛了電話。
何文澤怎么也想不通,聽對方的意思,警方還沒有讓小昱跟她聯(lián)系?這不對啊,按照警方的流程,應(yīng)該在第一時間內(nèi)通知失蹤兒童的父母,昨天他之所以沒有親自通知她,一是因為當(dāng)時的情況太過特殊,二是他畢竟只是一個小警察,必須按流程辦事。
何文澤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撥通了小昱家的電話,現(xiàn)在接電話的是小昱的父親,電話里隱約還能聽到其母悲慟的哭聲。
“我是負(fù)責(zé)小昱失蹤案的何文澤,請問警方?jīng)]有聯(lián)系你們嗎?”何文澤急切地問。
“聯(lián)系了?!毙£诺母赣H雖聽起來冷靜很多,但聲音也有些哽咽,“抱歉,小昱的死對我前妻的打擊很大……,我想你也已經(jīng)盡力了。”
“你說什么?”聽了對方的話,何文澤腦子里一片混亂,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小昱的死訊!“小昱死了?”
“尸體我們已經(jīng)領(lǐng)回來了,明天我們就為他舉行葬禮,如果你方便的話,希望你也能來參加?!?/p>
何文澤手中的電話從他掌心滑落在地,手卻還保持著握電話的姿勢,此時他腦中充滿了問號:小昱死了?怎么死的?為什么小昱會死?昨天我們離開時他還好好的,而且身上也沒有致命傷,難道李望龍對小昱動了手腳,以至于后來暴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小昱怎么會死??這沒道理!說不通!
這些問題在他腦中旋轉(zhuǎn)著,越轉(zhuǎn)越快,令他頭昏目眩,幾乎站立不住。
“文澤,你怎么了?”柏皓霖走過來,見何文澤臉色煞白、失魂落魄的樣子,關(guān)切地問。
“皓霖,小昱死了!小昱死了!”何文澤使勁抓住柏皓霖的手肘處,由于太過用力,抓得他鉆心地痛。
“小昱死了?!”柏皓霖也不敢相信這個消息,但他還能保持冷靜,“死因是什么?”
“還不知道?!焙挝臐蓳u搖頭,“一定是我們離開后出了什么事!”說到這,他心中升起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愿意再想下去的猜測。
“你還記得昨晚接手的警察是哪個部門的嗎?”柏皓霖問。
“沒太注意,”何文澤努力回想著,卻沒有記起與他們身份有關(guān)的信息,“警員需要支援的時候,會打電話到警察專線,由專線安排值班的警隊就近支援,所以我也不清楚?!?/p>
“這就好辦了,我們?nèi)ヅ汕仓г牭膶>€查一查,就可以查到昨晚出勤的警隊,他們一定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卑仞┝靥嶙h道。
“嗯!”如今也只有這個方法了。
何文澤撥通了警方使用的專線,接線員一接電話,他便迫不及待地說:“我是PD78293,我想查查昨晚到平虎山國家森林公園支援的警員的信息……是的……不能通融一下嗎?我有重要的事想問支援的警員。唉,好吧?!笨磥韺Ψ?jīng)]有給予滿意的答復(fù),何文澤悻悻地掛了電話。
“怎么了?”柏皓霖問。
“說我的級別不夠,不能查詢?!焙挝臐傻哪樕媳M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現(xiàn)在怎么辦?”
“沒關(guān)系,皓霖,我自己來查,你去忙你的論文吧!”何文澤知道柏皓霖畢竟不是警察,有些事情不方便讓他插手,更何況此事可能會有太多牽連,他也不想將他卷進這個旋渦。
“如果有任何消息,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卑仞┝匾仓雷约簬筒簧鲜裁疵α耍瑳r且他也有很重要的事做。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