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X學府與TMX市法院、檢察院等政府部門有多項合作協(xié)議,即政府部門可以優(yōu)先錄取TMX學府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同時其政府部門的資深官員也可到TMX學府作兼職講師,而徐東平就是合作協(xié)議受益人群之一。
徐東平原本就畢業(yè)于TMX學府的法學院,后因成績優(yōu)異被檢察院優(yōu)先錄用,現(xiàn)在他又回到母校為學弟學妹們講授《刑法》。
這天,他結束授課后和往常一樣到走廊的自動販賣機前,準備買一杯咖啡。他還沒來得及掏出硬幣,就有人遞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徐教授,可以談談嗎?”正是柏皓霖。
“只要你不是想打聽畢業(yè)考試的試題?!毙鞏|平一邊調侃,一邊笑著接過咖啡。
柏皓霖將徐東平帶到了一個僻靜處,拿出幾張照片,遞給他。
徐東平滿肚疑腸地接過照片,才看一眼,神情驟變:“原來,你就是……”
柏皓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前些天收到你的匿名信后,我就派了一名信得過的警察深入調查,但至今一無所獲?!毙炱綎|快速翻看著柏皓霖給他的照片,“當時在場的只有你一人?”
“能夠站出來的只有我一人。”柏皓霖話中有話。
“另外,你還查到有人篡改了警署的證據(jù),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查到的?”徐東平問。
“我知道徐教授的意思,在沒有得到檢察官簽署的搜查令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不能作為呈堂證據(jù),是吧?”柏皓霖避開了徐東平的問題。
“雖然不完全是這樣,但大致沒錯。”
“所以我也覺得它們只能作為我為了讓徐教授介入調查這兩樁案子所收集的資料,能不能將兩起案件的兇手繩之以法,就要看徐教授的意思了?!卑仞┝氐囊馑己芮宄?,他并不想繼續(xù)參與這兩樁案件的調查。
“恐怕沒那么容易,”徐東平表情嚴肅,“你也知道你要查的是什么人吧?”
“如果容易,也不會麻煩到你了?!?/p>
“不要說麻煩,我只是做我的工作而已?!毙鞏|平將照片放進西裝的內(nèi)包,“你下午有時間嗎?我們需要一次詳談?!?/p>
“詳談?”柏皓霖不解,“難道證據(jù)還不夠充分?”
徐東平盯著柏皓霖一會兒,笑了:“原本寫了匿名信,現(xiàn)在突然現(xiàn)身,卻又對我有戒心,你不覺得自己很矛盾么?”
“抱歉,看到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后,我現(xiàn)在誰也不敢相信,”柏皓霖實話實說,“可以說徐教授是目前我唯一還能相信的人。”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徐東平的神色。
“其實這樣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也一直想查處那些違法亂紀的政府官員,卻苦于沒有證據(jù)?!毙鞏|平盯著柏皓霖,表情非常誠懇,“要扳到李鷹這樣的官員,光有證據(jù)是不行的,還要有勇氣和智慧。如果被他知道是你告發(fā)的,他一定會想辦法除去你,所以我想對你實施證人保護?!毖韵轮饩褪窍M麢z察院在向李鷹提起公訴時,需要柏皓霖出庭作證。
可是證人保護是一項極為嚴密的保護措施,在正式出庭前,證人沒有絲毫隱私,這是柏皓霖不希望的,畢竟他有太多秘密不能讓外人知曉,也有太多事放不下。
“沒有這個必要?!卑仞┝匾豢诨亟^,“如果真有需要我出庭的那一天,我不會逃避,但我不喜歡被人二十四小時看護?!?/p>
“那好吧,若事情有了進展,我會聯(lián)系你的?!毙鞏|平能夠體諒柏皓霖的心情,并沒有強迫他。
與何文澤通了電話,將自己與徐東平接觸的事告之他后,柏皓霖便去心理咨詢所,接待他唯一的客人。今天宮婷雖和以往一樣穿戴華貴,梁上卻架著一副墨鏡。
宮婷和平常一樣坐在了柏皓霖對面,身子卻不由往右移了移,斜對著他,似乎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她的小動作如何能逃過柏皓霖的眼睛,只是他不動聲色,裝作沒注意,一邊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一邊隨口問:“宮女士,您與您先生談過了嗎?”
宮婷沒有說話,發(fā)出細微的嗚咽聲,柏皓霖沒有追問,只是遞上紙巾。宮婷心情平靜些后,方才開口。
“我按照你說的,這兩天把他伺候得像皇帝似的,昨天晚上見他心情不錯,就問他是不是有什么開心的事,他剛開始不愿意告訴我,被我問急了才說他快升官了,我一聽就覺得他在說謊,與他理論起來,誰知沒說兩句,他就……”說到這,宮婷緘口不談。
“你為什么覺得他在說謊?”柏皓霖問。
“如果真是升官,他干嘛不早說?干嘛一個人偷著樂?所以一定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宮婷冷哼道。
柏皓霖在心里冷笑著:對彭濤來說,升官當然是見不得人的事——那是用人命換來的!
“宮女士,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您先生真有背叛你的那一天,你會怎么做?”
“我會殺了他!”宮婷咬牙切齒地說。
“哦?”柏皓霖的語氣并不驚訝,似乎宮婷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
“我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都給了他,如果他敢對我不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宮婷恨恨地說,“我已經(jīng)計劃好了,等他睡熟后,關上門窗,打開煤氣,然后……”說到這,宮婷突然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一時口快很有可能會在將來變成自己謀殺親夫的證據(jù),又急忙改口,“唉,有時候真的很想殺了他,但我怎么下得了手,他畢竟是我孩子的父親??!”
柏皓霖當然知道宮婷心中所想,也沒有深究,只是給出了自己的專業(yè)意見:“其實宮女士,你應該學會控制自己的憤怒。”控制憤怒其實并非真正的解決之法,長期壓抑心中的不滿就像越積越多的炸藥包,一旦爆炸將一發(fā)不可收拾。不過這正是柏皓霖的目的。
“我?為什么是我?為什么不是他?”宮婷覺得受到了侮辱,語氣不客氣起來。
“因為我是您的心理醫(yī)師,我在幫您。”柏皓霖看著宮婷,眼神誠摯,語氣中肯,“我想這一切都源于您對您丈夫的愛?!?/p>
“愛?”
“是的,你自己可能沒有察覺,有時候你可能反應過度,但這都是你太在乎他了,”柏皓霖道,“所以有時候你應該讓自己心情放松?!?/p>
……
宮婷的診療結束后,柏皓霖在筆記本上記錄:
廣泛猜疑、尋釁爭吵,偏執(zhí)型人格障礙
柏皓霖回想了一番,覺得沒有偏差,繼續(xù)寫下:
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