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現(xiàn)在也不方便講,但是我一定要找到龍,所以……”我撓撓頭說道。
“是這樣啊,那我倒是可以指點你幾個去處,或許有些希望。”老者是個明白人,見我不愿多說,也就不再多問。
“那謝謝老先生了,卻不知是哪些地方有龍出現(xiàn)過呢?”我不禁面露喜色。
“等一下,小晨?!毙⌒『鋈焕兑幌挛业囊滦洌鼻械赝险哒f道:“老先生,您剛才說到的‘九龍戲雙井’究竟是什么啊?”
“呵呵!好好,我說給你聽!”老者笑道。
老先生一邊說著,一邊凝神注視面前的雙眼井。
好半天,他才緩緩說道:“我也是聽我父親說的,那是在蓮花禪院沒有被拆毀之前的事。他說那時只要蓮花禪院一舉行法會,這邊雙眼井便會出現(xiàn)奇景,若有人仔細盯著雙眼井中觀察,就可以看見井水中隱隱約約有九條小龍的身影在追逐嬉戲,而往往此時,天空中便會下起濛濛細雨,雙眼井上就會出現(xiàn)一道橫跨兩個井眼的彩虹,同時,九條龍在虹上來回穿梭??墒?,只要法會一停,立刻就云散雨消了,九龍也就消失了?!?/p>
小小聽得異常興奮,一臉向往地說道:“九龍戲雙井?好神奇啊。我要是有機會看到就好啦!”
“我也想啊!可活了這么胡子一大把的也沒見著一回呢,看來這輩子是見不著嘍!”老者嘆息一聲。
我微笑著說道:“凡事都講個‘緣’字,如果有緣,一定能夠見到的。”
老人呵呵一笑:“好,一切隨緣。對了,小伙子,如果你要找龍,我想……你應該去黑龍?zhí)犊纯础!崩险哒f道。
“不瞞您說,我們已經(jīng)去過了。暫時還沒什么發(fā)現(xiàn)?!蔽衣柭柤绱鸬?。
“哦,”老者手拈長髯,緩緩開口道:“那還有一個地方你一定要去,因為那里埋藏著昆明市最大的秘密!”老者面色沉重道。
“哪里?”我驚問。
“東西寺塔!”
東西寺塔?
一聽此語,我的心臟驟然間狂跳起來,因為,我聽說過那個秘密。
小小看我默默無語,忍不住低聲問道:“怎么了?那里沒有龍嗎?”
“有!一定有,但是我們要找它實在是太冒險,因為這東寺塔、西寺塔鎮(zhèn)著的不是條一般的龍!”我動容道。
“那是什么?難道是條惡龍?”小小奇道。
“你們可能不知道,昆明人有句話人人皆知,那便是:‘鐵樹開花馬長角’!年輕人大多不知是什么意思,但是老昆明人幾乎無人不知,這句話其實是昆明城最大的禁忌!”我答道。
旁邊的老者長嘆一聲:“沒錯!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的禁忌啊!”
小小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急忙問道:“到底是個什么禁忌?”
我看了看老者,見對方無意多講,便側(cè)頭對小小說道:“這話說來就長了,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給你講清楚的,不過雙塔所鎮(zhèn)的,的確是條惡龍!”
這時,老者面色一變,聲音沉重地說道:“唉,那雙塔雖還鎮(zhèn)著那老龍,但雙塔下的兩個寺廟卻已經(jīng)不見了!而且……去年云南的確出現(xiàn)了鐵樹開花的事情!”
“您說的是‘常樂寺’和‘慧光寺’?”我嘗試著問道。
“對!兩寺都在咸豐六年毀于兵燹,而且雙塔都被地震震塌過!只不過東塔向東移動了幾百米,已不在原來的位置,塔也不是最開始的那座塔了,修了幾次了?!崩险哒f道。
小小在一旁插口道:“哦?這么看來,這兩個塔一定非常重要,否則也不會重修幾次吧?可為什么東塔要移動呢?”
“西塔雖也被震塌,但只毀了一半,尚可以在基礎上重建,而東塔完全倒塌,只能重建,但是在重建時卻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了什么?”小小緊張地問道。
“不能打地基!”我在一旁插口道。
“的確是這樣,原因就是東西雙塔所在的那一片地域,地下有很深的水!”老者道。
“那龍就在雙塔之間的深潭里,而且每逢戰(zhàn)亂它就蠢蠢欲動,我看那地震八成是它在作怪?!蔽艺f道。
“唉!兩寺已毀,金鳥不鳴,不知道這雙塔還能撐多久?小伙子,你是明白人,你覺得這千古禁忌是否會成真?”老者面帶沮喪地說道。
“老人家,您不用擔心,我總覺得,我現(xiàn)在在做的事,可能和這件事也有些關(guān)系,到時一切自會真相大白,不管怎樣,今天要謝謝您老人家,我這里有幾片菩提茶葉,傳說是達摩祖師種下的。您拿回去泡茶喝了,一定會強身健體的?!蔽艺f著,從絲絨袋里拿出來一小撮茶葉遞給了老者。
老者接過來聞了聞,奇道:“這世上還真有這種茶葉?老夫今天真是開了眼了,小伙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就是個普通人,只不過得了一件寶物,便被它領著一步步走過來了,很多事情我以前也當是玩笑來聽,可如今,我卻不得不信,我是什么人已經(jīng)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無論如何必須要走完這條路?!蔽掖鸬?。
老者用贊許的目光看著我,邊點頭邊說:“好!好!要是我年輕幾十歲,我一定和你一起去走這條路,我也送你個東西,愿你這一路走好!”
老者說完,從貼身的衣服里摸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后拿出一把形狀奇特的鑰匙。
“這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途,聽說是祖輩古時在黑龍?zhí)兑粠ХN地時挖到的,我留著也沒什么用,你拿去吧!或許今后對你還有些用處?!崩险咭贿呎f著,一邊伸手將鑰匙放進我的手心。
我接過那烏黑的鑰匙仔細觀瞧,只見那鑰匙和一般的古代鑰匙不一樣,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拿在手里非常輕巧,但又極其堅硬,匙柄呈長條狀,匙頭是個半圓形的中空罩子,像個倒扣的小碗,里面伸出一根正方體的細柱子,做工粗獷,但又不失精致。
這枚鑰匙絕對不是俗物。
我雖極愛這古樸的鑰匙,卻還是鄭重地將它遞還給老者,語聲誠懇地說道:“這東西果然奇特,但既然這是您祖上傳下來的,我想還是由您來保管更好吧。”
“不!你一定要拿著,說不定這鑰匙對你有用!”老者語氣堅定地說道,臉上呈現(xiàn)出不容置疑的固執(zhí)。
“為什么?”我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聽父親說過一兩次,這東西和龍有關(guān)!今天咱們爺倆能在這兒相遇,也是有緣,這東西放在我這兒也是無用,還是你拿去吧。”老者語重心長地說道。
“哦?如果真是這樣,小晨,我看你還是先收著吧!或許今后它對我們真的有用呢!”小小也在一旁輕聲勸我。
“這個……”我開始遲疑了。
“拿著吧!只希望你們能盡快完成要做的事,我還想看到這九龍戲雙井呢!”老者哈哈笑道,邊笑邊鼓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我就先收起來,等我們回來時,一定還給您?!蔽尹c了點頭,大聲說道。
老者慈祥地看了看我和小小,說道:“我等著你們,希望我還能等到那一天……”
老人話一說完,便背轉(zhuǎn)身形,挺直腰板,一路向西而去,身后留下一串爽朗的笑聲。
“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呢?去雙塔嗎?”小小興趣盎然地問我。
“今天不去了,我想回家好好想些事情,還有,要給財哥打個電話,只要潛水設備一到,我們就開始行動?!蔽覕堖^小小的肩,微笑著說道。
坐在出租車上,看著窗外一排排倒退的行道樹,我腦海中的記憶也在一點點回溯。走到這一步,我感覺我曾經(jīng)歷和即將發(fā)生的很多事都被一根無形的線串了起來,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一件事情能讓我徹底地明白,但是我感覺我們正一步步接近真相。
小小一路上都和出租車司機聊個不停,似乎對每件新鮮事都懷著濃厚的興趣。我偏過頭,眼神愛憐地悄然注視著小小臉部的側(cè)影。
她依然美麗嬌好,也依然是那么快樂和單純。在她這個年紀,本應該好好享受青春帶來的愉悅,但認識我以后,卻被卷進了一個巨大的旋渦,旋渦的中心,又總是那么黑暗和恐懼。我有時真的有點后悔,我不知道前路還會有多少危險在等待著我們,而小小又是否能有足夠的堅強去承受這一切?
當晚,我撥通了財哥的手機。
“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說,有什么事?”財哥的聲音依然親切而淳厚。
“是有事求你,能不能幫我搞兩套潛水設備?昆明實在找不到。”
“你要做什么?別和我說你要去當潛水員啊,實在搞不懂你,整天神經(jīng)兮兮的?!必敻绮灰詾槿坏卣f道。
“電話里講不清楚,以后再和你細說,你先幫我去找找,錢我馬上給你匯過去。”我說道。
一秒鐘的停頓后,電話的那頭終于傳來財哥洪亮的聲音:“行!我有個朋友正好是做這些的,我去看看他那里有沒有,說什么錢不錢的,把你的詳細地址發(fā)信息給我,最快一個星期幫你搞定?!?/p>
“太好了,那先謝你了。”我笑著說道。
“不和你講了,還有事要做,等我電話吧!”財哥匆忙掛了電話。
“怎么樣?有嗎?”小小在一旁緊張地問道。
“沒問題,等著收貨吧!”我得意地說道。
小小松了口氣,不過轉(zhuǎn)眼間就來了新問題:“小晨,你能給我講講雙塔的事嗎?”
我笑道:“今天那位老先生不是都講過了嗎?”
小小一聽就撅起了小嘴:“還不如不講呢。今天你們越說我越糊涂,行了,你就從‘鐵樹開花馬長角’說吧!”小小道。
“好啊,這‘鐵樹開花馬長角’講的是一件不可能出現(xiàn)的事,和北京的‘北新橋’、禹州的‘大禹鎖龍井’有相同之處?!?/p>
“怎么又扯到北京去了呢?”小小急道。
“你先別急,聽我給你慢慢說嘛!”我喝了兩口水,清了清嗓子,開始講道:
“傳說劉伯溫建北京城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幾個泉眼直通大海,一個在玉泉山高亮橋,一個在北海白塔下,一個就在北新橋。為了防水患,這幾個海眼都被寺廟鎮(zhèn)著,而北新橋的海眼里,還被劉伯溫鎖了條老龍。就是和你們那里一樣,用大鐵鏈鎖著。并且答應那龍,如果有一天路燈朝下不朝上了,新橋變舊橋,就放老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