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退后兩步,退到房間的角落,然后神秘兮兮地擺擺手示意蘇啟陽借一步說話。蘇啟陽滿臉疑惑地走近我,我用一只手遮擋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在他的耳根輕輕地說道:“這是我偷來的,你拿去用吧,等以后你有錢了再還也不遲。”
聽到我的話,蘇啟陽原本臉上的笑意全然盡失,他鐵青著一張臉沖我低聲吼道:“默云外,你是無藥可救了?!?/p>
“你什么意思?”我狠狠地瞪住他。
他無奈地輕笑一下,緊接著就板著一張臭臉沖著我:“默云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奶奶知道了,她得有多傷心,奶奶對你那么寵愛,對你的期望那么大,你就這么回報她的?”
我不屑地輕輕從鼻子哼了一聲:“蘇啟陽,少在我面前裝清高了,今天你不還是用那一元錢買電池了嗎?我都看見了,你不用在我面前掩飾什么了?!?/p>
“我掩飾什么了?我怎么裝清高了?誰告訴你我用那一元錢買電池去了?”蘇啟陽理直氣壯地反問我。
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被他強烈的氣勢鎮(zhèn)壓住了,我來不及思考那么多就狠狠地用腳踩上了他的腳背。蘇啟陽應(yīng)該很疼,我清楚地看見他原本舒展的眉頭緊緊地鎖起來,他倔強地咬住自己干燥泛白的嘴唇,就是不愿意發(fā)出一點疼痛的呻吟。
“活該,不要拉倒,餓死你才好!”我丟下這句話后就飛奔出他家屋子里。
而身后傳來蘇爸爸急切地詢問聲,隱約聽好像是--
“啟陽,你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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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飛奔出蘇啟陽家到破門而入自己的家,這之后,我就把自己關(guān)在自己的屋子里,任憑奶奶在門外怎么勸說開門,我都裝作聽不見。
我仰面躺在床上,望著貼滿粉色碎花紙的天花板,望久了,望累了,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我狠狠地擦掉,然后閉起眼睛。奶奶在門外不停地勸說我開門,最后,我把被子狠狠地蓋在自己的腦袋上,被子里的氧氣越來越稀薄,我想自己會不會就這樣被憋死了。
可是后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死,即使閉著眼睛,即使用被子蓋住自己頭部,我也不是死人。這就好像人世間盛行流傳的“假象說”,一切宏觀的事物都蘊涵著微觀的哲理性。
于是,從那以后,我深刻體會到了這個發(fā)人深省的人生哲理,并且很好地運用到了生活中,那就是所謂的“虛偽說”。不過,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那都是在我們長大之后,在我們漸漸遺忘了純真的小時光之后,用來對付慘白社會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