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拿出收音機上才會有的一些小零件，“我已經(jīng)在貝克醫(yī)生家里和辦公室的電腦上都安裝了這個?！?/p>

“那是什么？”

“數(shù)碼網(wǎng)絡追蹤器。它會把數(shù)碼信號從貝克的電腦傳到我這里。如果貝克醫(yī)生收到新郵件或者瀏覽任何網(wǎng)站，或者寫信，我們都可以馬上監(jiān)視到。”

“那就只有耐心等等看了。”甘鐸說。

“只有這樣了?！?/p>

甘鐸想著吳剛才說的話，一想到有人大費周章地隱匿身份，一種不祥的預感就蔓延全身。

第九章

我把車停在離醫(yī)院兩條街遠的地方，這還是我第一次這么做。

洛威爾警長帶來兩個留著平頭、身穿灰色西裝的男人。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倚著尺寸很大的褐色別克轎車，他倆的身形正好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是又高又瘦的白人，另一個是有點矮胖的黑人。兩人并肩站立，像正準備使出最后一擊的保齡球。一黑一白兩人都對我微笑，洛威爾卻緊繃著臉。

“貝克醫(yī)生嗎？”高個白人對我說。此人的儀表堪稱無懈可擊，頭發(fā)油光發(fā)亮，口袋里還插著折好的手帕，領帶也無可挑剔，玳瑁眼鏡也是名牌，那種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大明星臉上的引人注目的配件。

我看著洛威爾，洛威爾一言不發(fā)。

“我就是。”

“我是聯(lián)邦調查局的探員尼克·卡森?！眱x表無懈可擊的男人接著說，“這個是湯姆?斯通探員?！?/p>

兩人都出示證件給我看。矮胖的黑人探員斯通有點邋遢，他拉了拉褲子，沖我點點頭，接著打開后車門。

“可以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嗎？”

“我十五分鐘后要接待病人?！?/p>

“你放心，這個我們已經(jīng)處理好了。”卡森探員伸手拉開車門，那動作就像是要揭曉某個游戲節(jié)目的大獎一樣，“請吧?！?/p>

我坐在轎車的后座。卡森開車，斯通則把自己塞進副駕駛座。洛威爾沒有上車。別克車開始在曼哈頓區(qū)內繞來繞去，開了將近四十五分鐘，來到市區(qū)朵安街附近的百老匯路?？ㄉ衍囃Ｔ跇酥岸?lián)邦廣場”的辦公大樓前。大樓內部是普通的辦公大樓擺設，身穿高級西裝的男人們手拿精美的咖啡杯到處走動。辦公樓里也有女性，只是寥寥可數(shù)。我們走進一間會議室，對方說請坐，我就坐了下來，本想翹著腿，卻又覺得不太合適。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是怎么回事了嗎？”我問。

高個白人卡森先開口了，“要喝點什么嗎？”他問道，“我們這兒的咖啡世界一流，要來一杯嘗嘗嗎？”

難怪咖啡杯都這么精美。他對我微笑，我也報以微笑。

“聽起來很不錯，但不用了，謝謝！”

“汽水怎么樣？我們也有汽水吧，湯姆?！?/p>

“當然有，可樂、健怡可樂、雪碧，應有盡有?！?/p>

兩人還是微笑。

“不用麻煩了，謝謝！”我說。

“還是果汁？”斯通還不死心，又拉拉褲子。他的肚子溜圓，很難找到能固定腰帶的地方?！拔覀冇懈鞣N口味的果汁，來一點吧？”

我差點答應，好繼續(xù)話題，但終究還是拒絕了。合成樹脂的茶幾上只放了一個大牛皮紙口袋。我突然覺得手不知該怎么擺放，只好放在茶幾上。斯通搖搖晃晃地走到一邊，卡森率先在茶幾一角坐下，轉頭俯視我。

“你對莎拉·古哈的事了解多少？”卡森問道。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極力想理清頭緒，但還是不知從何說起。

“醫(yī)生?！?/p>

我抬起頭看著他，“為什么這么問？”

卡森和斯通交換了一下眼色。

“莎拉·古哈這個名字跟我們正在調查的一個案件有很重要的聯(lián)系。”卡森說。

“什么案子？”我問道。

“這個我們不方便透露?！?/p>

“我搞不明白，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嗎？”

卡森緩緩地舒了一口氣，視線轉向他的胖同事，笑容瞬間消失?！皽罚覇柕膯栴}很復雜嗎？”

“不復雜，我不覺得復雜?！?/p>

“我也不覺得?！笨ㄉ难凵窕氐轿业纳砩希澳敲?，是你對我問話的方式有意見？是這樣嗎？醫(yī)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