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子接著數(shù)：“一百五、一百六，他奶奶的，準(zhǔn)是大戶人家放的！”

“你他娘的別數(shù)了！”矮個子閃著淚花。

“老子就數(shù)，你管我？一百八、一百九，操你姥姥的燒錢啊！我去拉泡屎！”

矮個子叫：“哎？別跑遠(yuǎn)嘍！”

林工才在墻頭遙望到雜樹林里的哨兵，心急如焚。

石多哥悄然挪開青石板，探出頭，看到矮個兵正坐在林子里發(fā)呆。兩支步槍靠在樹干上。二十米外，一個兵正撅著屁股哼著小曲。

石多哥舔了舔手心，在土上蹭了蹭，把臉抹黑，匍匐到矮個子身邊，朝步槍摸去。

林工才抓住機(jī)會，沖城墻下巡邏的哨兵喊道：“嘿！誰放的花？誰放的花！”

城墻下的哨兵道：“誰他媽知道！”

雜樹林里，矮個士兵朝城墻的方向望去。

石多哥抓起步槍，朝矮個兵的腦袋掄圓了拍下去。矮個兵栽倒在地，一聲沒吭。高個兵聽到動靜回過頭，見石多哥正端槍指著他。

“喊一聲就打死你，把褲子提上。”石多哥壓低嗓音道。

高個兵刷的一下提上褲子，一眼看到地上的矮個兵，嚇得直哆嗦。

石多哥用槍口頂住他的腦袋道：“看見那個洞沒？里面有個人，把她給我拉上來！”

高個兵走過去，驚恐地看著云妹兒的臉，朝她伸出手。云妹兒被嚇呆了，不知所措。

石多哥道：“云妹兒，別怕，把手遞給他?！?/p>

云妹兒閉上眼，舉起手。高個兵把她拽出來。

石多哥對高個兵說：“出一聲，打死你，跳下去，饒你命！”

高個兵咕咚一聲跳下去。

“往里面鉆！不鉆打死你！”

高個兵一頭扎進(jìn)地道，往里猛鉆。

石多哥挪動青石板將洞口堵住。云妹兒冷不丁看著倒在地上的士兵，石多哥一把捂住她的嘴，“快！我背你走！”

林工才望到石多哥背起云妹兒跑了，放了心，沖墻下的哨兵咯咯笑起來。游克文一行人來到城樓，問：“什么情況？”

哨兵道：“一男一女騎馬沖出，我們認(rèn)出男的是警察一溜煙，開了槍?！?/p>

“沒擊中？”

“我們追出一里地，沒發(fā)現(xiàn)尸體。”

游克文問：“誰開的門？”

沒人敢吭聲。

游克文再問：“我在問，誰開的門？”

一哨兵哆嗦地說：“我……他號稱有緊急軍務(wù)，我怕……”

“繳了他的槍?！?/p>

趙二毛子沖過去把開門哨兵的槍奪下來。

兩個哨兵拉著矮個士兵的尸體走進(jìn)城門，哭訴道：“司令……他被打死了！我們在雜樹林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地洞！”

蓬頭垢面的高個士兵跑過來：“司令……一男一女從雜樹林的地洞鉆出來打死了他……”

“你是怎么回事？”

“那個男的用槍逼我下了地道，那地道連著東墻那邊的磚窯……”

“地道？”游克文聽得有些蒙，看了一眼林工才，問：“一溜煙是你的部下，他跑什么？”

林工才耷拉著腦袋說：“我可不知情啊！”

“你很清白，對吧？辛苦了，回去吧，準(zhǔn)備好明天的酒席?！庇慰宋耐刈撸瑨吡艘谎勰蛔髀暤能姽賯?，“這樣吧，演習(xí)的事先停下來，要犒賞一下弟兄們，都辛苦了，明天--”轉(zhuǎn)而對趙二毛子低聲道，“開城門的兵和鉆地道的兵必須槍斃，你去執(zhí)行?！?/p>

“是！”趙二毛子拔出槍，顯得異?？簥^地往回跑。

兩記槍聲傳來。

軍官們表情沉重，垂下眼睛。游克文摘下軍帽，嘆了一口氣。　?。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