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閉的走廊并不長,中間只有五間教室,教室里只有簡單的幾張桌椅,其余的裝飾全無。我和駱邵恒把教室的每個角落都仔細(xì)地翻查著,光線昏暗得出奇,睜大眼睛也只能模糊地看出一些東西的輪廓。
我們以最快的速度把全部的地方都翻了個遍,卻還是沒有找到鑰匙和線索的蹤影。
整個樓層除了某間教室的門牌上掛著我所熟悉的“魎華”二字之外,也只有該教室里一幅分辨不清顏色的涂鴉了,亂七八糟地混在一起,我把眼睛都眨酸了,都沒看懂。
如果這個就是所謂的線索,那就太為難人了!
“渾蛋?!?/p>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駱邵恒的情緒也越發(fā)無法穩(wěn)定下來了,我知道他一定很在意Ghost未說完的話,且不說其他同學(xué),我們一直被關(guān)在這里,自己的安危都很難保證啊。
“駱邵恒,我們打電話找老師求助吧?他們那一定會有備用鑰匙的?!?/p>
我掏出手機(jī)想要撥給自己的班主任,今天的活動一直持續(xù)到凌晨五點(diǎn),她應(yīng)該還在學(xué)校里,可駱邵恒卻一把奪下了我的手機(jī),我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那么激動。
“不要打電話!我可以解決!”
“為什么啊?Ghost擺明了就是為難我們,如果不尋找外援幫忙,我們……”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明明光線那么差,我應(yīng)該什么都看不清,但在駱邵恒斥責(zé)的話下,我感覺到了他因?yàn)閼嵟兊娩J利的目光,只是我完全不明白他生氣的理由。
“就算是我一個人,我也一定會抓住的。如果你想要找其他人幫忙,就從魎華滾出去!”駱邵恒的話一點(diǎn)兒都不客氣,冰冷而陌生的語調(diào)是我第一次聽到,就連我第一天來學(xué)校報到時都不曾聽到他現(xiàn)在這樣充滿了厭惡的口吻。完全陌生的感覺讓我尷尬得不知所措,連手也不知道該怎么擺放了。
駱邵恒并沒有理會我的僵硬,他走進(jìn)教室拿出了把椅子,然后對著走廊處的窗戶就是那么奮力地一甩,脆弱的玻璃在巨大的撞擊下粉碎,皎潔的月光頓時傾灑進(jìn)這個黑漆漆的空間,把散落的碎片照得如同水晶一般晶瑩。
我詫異地看著駱邵恒攀上破開的窗戶,急忙就想拉他下來:“我、我不找其他人幫忙了,你別跳樓自殺行不行?這里是五樓啊!”
我想起到亞爾維斯第一天遇到的那個跳樓男,他再瘋狂也只是在四樓,比駱邵恒少一層啊!
難道這個就是所謂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什么嘛,根本就是兩回事!
我腦袋里越想越亂,吐槽的想法也隨之滿點(diǎn)。
“跳樓自殺?我為什么要自殺?”駱邵恒一手扶在窗框處,因?yàn)榇皯暨吘壧庍€有玻璃的殘碴兒,我看到了他指尖滲出的殷紅,抓著他身后衣服的手更加無法松開了。
“不是跳樓你打窗戶站窗口干什么!”
“笨蛋,四樓有個附加天臺,我要到下面去!難道你還想繼續(xù)被困在這里?”
我從縫隙旁望下去,果然,下面真的有一個突出來的天臺,只是因?yàn)槎逊e太多從教室里清除的桌子椅子,離五樓的高度又一下子被縮短了很多……
我恍然地一手握拳捶向另一只手掌,還沒來得及發(fā)表感言,駱邵恒的腳已經(jīng)跨過了窗沿,借著窗外裝飾的麻繩,他慢慢地向下移動,在找對了角度后才松開手,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一張桌子上。然后他朝站在窗口發(fā)呆的我伸出了雙手。
“你還在發(fā)什么呆!下來!”駱邵恒發(fā)號施令,嚴(yán)肅的聲音不容任何人否決,“我會接住你的,摔不死你?!?/p>
就算摔不死,萬一沒接住,后果也是很嚴(yán)重的啊!
我很想背過身裝作什么都沒聽見,只是被鐵門關(guān)上的五樓空蕩蕩的,我越是遲疑,安靜下來的氣氛就越讓我覺得背后一陣陰森,晚風(fēng)透過被打破的窗戶不斷地往里面吹,呼呼地吹在耳邊,穿梭在走廊之間發(fā)出空靈的聲音,毛骨悚然得讓我猛地打了冷戰(zhàn)。
我咽了口氣,學(xué)著剛才駱邵恒的動作爬上了窗臺,然后閉上眼睛,往下跳去……
“笨蛋,你往什么地方跳呢!”
在下面的駱邵恒大喊,同時伴隨著他喊聲響起來的還有桌椅倒塌的聲音,我的神經(jīng)快速地陷入緊繃,痛覺未至,我意外地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駱邵恒的腦袋就在我耳邊,呼出的氣吹在臉上,一陣癢癢:“嘶……你這個家伙,快點(diǎn)兒給我起來!”
“駱邵、邵恒,你沒事吧?”
我慌張地從他身上逃離,捂住了滾燙的耳朵。我想我此時的臉一定漲得通紅,可駱邵恒的臉色卻異常地難看。在他的身下,原本疊放整齊的桌椅此時倒塌成一片。駱邵恒艱難地扶著腰站了起來,怒瞪著我直咧嘴。
糟糕,他不會為了接住我而受傷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等待著他沉默后的爆發(fā),然而駱邵恒深吸了口氣,仿佛把滿腔的怒火也一同給咽了下去。他拿起了擋在面前的一把椅子,徑直走到了門那里,一如剛才砸窗一般用椅子奮力敲向了木門,緊鎖的大門被撞開了。
四樓還處在鬼屋的關(guān)卡之中,駱邵恒突然從外面闖入顯然把里面還處在恐懼中的同學(xué)給嚇了一大跳,我緊緊捂著耳朵可還是沒辦法阻擋大家的尖叫聲。
啊啊啊別叫了,吵死了!我的耳朵要壞掉了!
“誰敢再叫,明天都給我送一份五千字的檢討書到學(xué)生會!”駱邵恒扔掉了椅子,帶著威脅的口吻一字一句說道。他的聲音雖不及大家的叫聲響亮,可是每個字都穿過大家的尖叫,顯得異常清晰。
果然就在他話音落下后的第二秒,大家立刻就閉上了嘴巴,沒有人敢再發(fā)出一點(diǎn)兒聲音了。
“我只說一遍,你們聽清楚了?!惫砦堇锏墓饩€很差,無法看清楚每個人的身影,但駱邵恒還是將每個角落都掃視了一遍,然后一手重重地拍在了墻壁上,讓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現(xiàn)在游戲結(jié)束,不管是誰,都給我保持安靜,工作人員帶他們在樓梯口排好隊!”
天知道駱邵恒的話有多少分量,大家在聽到他的話后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紛紛聽從指令由工作人員帶向這一層樓的出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