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p>

“不用。”

“他也正要些東西。”

二人坐電梯下樓，行至一半，有人上來，那是六十多歲的老人，穿病號(hào)服，一個(gè)人拄拐。小山伸手扶他上來。

老人說：“今天陽光好?！?/p>

小山說：“但也不能曬太久。您小心秋老虎?！?/p>

佳寧和小山走出住院部的大樓，穿過花園，往大門走。秋日午后的暖陽灑在身上，是安慰人心的一雙手。

佳寧說：“我父母離婚早，我從小一個(gè)人生活。最害怕孤獨(dú)。我喜歡我非親生的妹妹，喜歡朋友，學(xué)生，也喜歡他，這些人給我安全感。如果他真是有什么意外，我不知道我該怎么辦，所以，我要謝謝你，周小山，謝謝你搭救他。以后需要什么，請(qǐng)你一定告訴我?！?/p>

“我什么都沒有做?！毙∩秸f，“我只是說要報(bào)警。”

她看著他，小山穿著布的襯衫和褲子，身材頎長而微微消瘦，他還不如秦斌健壯，佳寧說：“那也是救命的電話?！?/p>

佳寧在醫(yī)院外給秦斌買完煙送小山去地鐵站，路上特意告訴他：“這是給他買的。”

“……”

“說起來，”佳寧微微笑看著他，“怎么世界會(huì)這么小，偏偏是你碰巧搭救我的男朋友？”

小山停下腳步，像是在思考這個(gè)問題，此處行人稀少，車聲寥寥，風(fēng)和樹葉也都安靜著，他不說話，于是連時(shí)間在這一刻也有小小的停頓。

然后小山說：“我知道他是你的男朋友。我跟著他，好幾天?！?/p>

她訝異地看著他。

“我跟著他，是想看看，他是怎么生活的，他是什么樣的人。”周小山說得坦白老實(shí)，清清楚楚。

“為什么？”她只有這樣問的份兒。

他沒有再回答她，卻舒展開手臂伸向她，托住裘佳寧那枚小小的臉孔，她下顎美好柔和的弧度恰恰契合他的手心，二人之間有一個(gè)手臂的距離，卻又形同一體。

她被他禁錮了脖子的角度，躲也躲不開，在這時(shí)候不能思考，不能活動(dòng)，逆光看著那周小山的臉，一陣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