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含說聽見了爸爸。

他還想說：“我又不是聾子！”但他知道這話不能說。

出門之后，費遠鐘心里就回想著兒子的琴聲。小含學的是手風琴，在一般人眼里，這種樂器算不上多么高級，既不能跟鋼琴比，也不能跟小提琴比，但教他的老師胡珂不這么看，胡珂說，手風琴是一種難以置信的、可以靈活變通的樂器，?不但能演奏多數(shù)的音樂體裁,?還能進行即興創(chuàng)作，只是人們認識上的偏差，甚至是出于虛榮心的驅(qū)使，才一窩蜂地去學鋼琴和小提琴，完全不考慮自己的孩子是否具備學習這兩種樂器的條件。這些話，讓費遠鐘聽來心里踏實，還隱隱約約地覺得解氣，因為伍明西的女兒就在學鋼琴，他女兒跟費小含一樣都在巴州實驗外國語學校讀書，而且是同一個年級，只是不同班。胡珂闡述了手風琴的好處，接著說費小含就具備了學習手風琴的先天條件，并預言他將來會大有作為。胡珂畢業(yè)于四川音樂學院，先在一所中學教課，沒教兩年就辭了職，只在家里開音樂班。一個經(jīng)過嚴格訓練的音樂教師，其判斷力是值得信賴的，費遠鐘就常常被他那句“將來會大有作為”所陶醉，他在盼望那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