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爾洛夫緊靠在我身上，嘀咕了一句話，其實聲音很大，屋子里的人誰都聽得見：“我來解決?！比缓螅麚u搖晃晃地走到我們的主人跟前，從米特斯基手上接過那瓶伏特加?！拔铱梢詥?？”他問?！爸x謝你。嗯。俄國的伏特加，好極了。那么你們用得上我們了！”

“只要兩個人，”杜布瓦說。“剛到圣彼得堡的兩個人，這樣看起來就不像是衛(wèi)兵，而是伙伴。”

“這聽上去很危險，”戈爾洛夫說。他的話語結(jié)結(jié)巴巴，但思路卻很清晰。

“一點也不危險。我們派出去的雪橇很快，遇到任何危險都可以很快地躲開。”

戈爾洛夫喝了一大口，把瓶子“砰”地擱在一個裝工具的匣子上，揮手讓我跟他一起走。他到了門口，說：“來吧，他要找誰就找誰去?！?/p>

“我們需要……有膽量的人！”米特斯基趕緊說。“可以說是近乎鹵莽的膽量?！?/p>

“就是保護(hù)一批私人貨物，抵抗根本不存在的危險?！?/p>

“這批貨物對我們很重要！”杜布瓦也表示承認(rèn)。

“那么我們就得拿生命來保護(hù)它?！备隊柭宸虬杨^朝遠(yuǎn)離兩位紳士的方向一偏，假裝擦一只眼睛，同時用另一只眼睛給我遞了個眼神。

“我們給你們支付一千金盧布，”米特斯基說。戈爾洛夫咳了一聲嗽，然后試圖掩蓋自己的驚訝。米特斯基這時已經(jīng)斷定，如此高的重賞一定會讓我們接受這個使命。他嘆了一口氣，又說：“天亮的時候我們派一輛雪橇到你們住的地方來接你們，我們的貨物就從你們那兒出發(fā)。馬匹和一切必需品，還有介紹信，都會準(zhǔn)備好的，介紹信是寫給沿途可能要?？康母鱾€莊園的?！?/p>

戈爾洛夫又拿起酒瓶?！班?，親王。看來您已經(jīng)找對人了！”說著，他喝了一大口正宗的俄國伏特加。

“不對。你們的錢值個屁，”我說。

戈爾洛夫把一大口酒噴到主人的身上，結(jié)結(jié)巴巴地對我說：“一……一千……千金……”

我走上前去，面對著米特斯基和杜布瓦，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澳銈儺?dāng)著眾人的面嘲笑我?，F(xiàn)在你們又請我們?nèi)ッ半U，而且居然說這種危險是我自己想像出來的。你們還主動提出給我們支付豐厚的報酬。我們答應(yīng)保護(hù)你們的貨物。但是，如果我們保證這批貨物的安全，你們得答應(yīng)幫助我們搞到皇家騎兵隊的軍銜?！?/p>

米特斯基和杜布瓦相互對視；然后杜布瓦回頭看著我，用一種在我看來是欽佩的微笑說：“就這么著吧?！?/p>

“還有，你們得支付兩千，而不是一千?！?/p>

“這也可以，”米特斯基說。我轉(zhuǎn)身面對著戈爾洛夫，朝他眨了眨眼。

我扶著他走到住宅的前面，來到雪橇的旁邊。戈爾洛夫的喜悅之情噴涌而出。“那是……我見到過的……最偉大的事情！”他嗡嗡地說。

“安靜！別讓他們聽到你揚揚得意地自吹自擂?！?/p>

可他還是聽不進(jìn)我的勸告。他倒在了雪橇的底板上，佩奧特里用舌音召喚馬兒，把它們又趕回到冰凍的街道上。戈爾洛夫聲大如雷，就連河對岸的人都能聽見：“我跟一個天才一道回到了俄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