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件東西都不張揚(yáng)?！彼技慰吹较穆逄卦谛蕾p她的收藏，便說。

思嘉走過去，抽出一件破舊的草莓接線板樂隊(duì) 的T恤，又拿出一條格子呢短裙和黑色亮彩連褲襪跟它搭配。

“你這么些東西都是從哪兒來的？怎么搞到的？”夏洛特幾乎是用責(zé)備的口吻問道。

“暑假里，我在鎮(zhèn)上的‘仿太古’小店‘衣中理念’打工?！彼技胃杏X到了夏洛特的不安，一邊穿衣服一邊說。

“真漂亮?！毕穆逄卣f，用手撫摸著一件帶閃光裝飾片的深藍(lán)色裙子。

“你這么看？”思嘉興奮地問，隨即又克制住了自己?！笆前。乙灿X得不錯?！?/p>

夏洛特在幾件黑色薄綢女襯衫、幾件鮮艷的“仿太古”背心里翻來翻去，然后又查看了一系列T恤，這時(shí)思嘉穿好了衣服。

“我也說不好……你能看見我……說不定是因?yàn)椤恪悬c(diǎn)兒……與眾不同？”夏洛特問道。

“嘿，這都是老掉牙的說法?！彼技呜?zé)怪道。

“我這么說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我是想，如果我能把這事兒弄明白，說不定能幫助我……做成我想做的事呢。”夏洛特說，想使思嘉稍微放松一點(diǎn)。

“你到底上這兒干嗎來了？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彼技螒岩傻貑枴?/p>

“我是來找……你姐姐的。”夏洛特回答。

“可別讓我耽擱了你……順著走廊往右走！”思嘉不假思索地說。

“我不是死神?！毕穆逄卣f，把思嘉想徹底除掉姐姐的希望扼殺在搖籃里。

“那倒是……”思嘉大失所望地說?！澳悄愀蓡岵坏綐逢?duì)后臺，不去天堂，不去別的地方？去一個(gè)特別酷的地方？”她問。“你在浪費(fèi)你的……死后生命?！?/p>

“你在說些什么呀，我去看了佩妮的舞會禮服！”

“真的？？？?。?！”思嘉諷刺地說，假裝興奮得上竄下跳?！拔液喼比滩蛔釡I盈眶了。”

“你跟誰去？”夏洛特不理會斯佳特自作聰明的表現(xiàn)。

“去哪兒？”思嘉問。

“秋季舞會呀?！毕穆逄亟辜钡卣f。

“我不屬于那群沒有頭腦的霍桑學(xué)生中的一員——看來你并沒有注意到。”思嘉硬梆梆地說。

夏洛特只好作罷。

“知道嗎，你的樣子……你的行為不像是已經(jīng)死了，”思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夏洛特說，“你像個(gè)裝死的人?！?/p>

夏洛特失望地垂下腦袋。那種熟悉的不夠格的感覺再次襲來。

“太棒了，我連死都死得不到位。”夏洛特說著，撲通倒在了思嘉血紅色的緞子床鋪上。

“等等，說不定我能幫到你，讓你至少看上去像個(gè)死人，怎么樣？”思嘉說。

思嘉一把抓住夏洛特的胳膊，朝浴室走去。

“坐下吧?！彼技螣崆榈卣f，讓夏洛特坐在化妝臺旁邊的抽水馬桶上。她打開化妝品抽屜，開始忙活起來。

“你在做什么呀？”夏洛特看到思嘉圍著自己打轉(zhuǎn)，問道。

“你需要化化妝。你知道的，曇花一現(xiàn)，英年早逝，留下一具漂亮的尸體……”思嘉說著，把她的化妝品放在夏洛特旁邊的一塊布上，儼然一位醫(yī)生準(zhǔn)備做一臺救命的大手術(shù)。

“三樣都占全了。”夏洛特嘟囔道，她安下心來，讓思嘉創(chuàng)造奇跡。

思嘉全神貫注，意志堅(jiān)定，目標(biāo)明確，她重新調(diào)配化妝品的顏色，與此同時(shí)不忘給自己抹上厚厚的紅色唇膏，梳一梳她的黑色短發(fā)和修剪完美的劉海。她還給自己抹了些白色粉底，撲了厚厚的白粉，她意識到夏洛特的面色已經(jīng)死灰，不需要浪費(fèi)這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