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士滿警察局小組和帕克警察局小組都回應(yīng)了。他們都知道朱利葉斯·卡恩操場在那里，并且知道那里屬于普雷西迪奧。如果他跑到那里面去了，我們很可能就找不到他了。?？撕蜐赡菲澅仨殢陌⒐缏逵夜胀弊?，然后到華盛頓大街。他們很可能是唯一在那兒的小組，我確信他們實際上見到了十二宮。?？耸潜葷赡菲澷Y深一些的老警官。作為資深警官，福克駕駛著警車，更清楚地看到了這個陌生人。很明顯澤姆茲并沒覺得有任何問題。如果無線電信息沒有誤報的話，福克很可能會對這個陌生人有所懷疑。事情發(fā)生得太快了。在那一刻你并不知曉，三天以后你才意識到，原來你面對的是這個國家最為危險的連環(huán)殺手。

“消防隊在那之后很久才到。其實我們所需要的不過是他們那些能夠消除煙霧的特別行動組搜索探照燈而已。從阿圭洛上山來的部隊開著安裝了探照燈的卡車。我們已經(jīng)查看了每樣?xùn)|西，我告訴吉姆·柯肯德爾和鮑勃·達吉茲：‘把出租車移走。尸體已經(jīng)抬走了。’鄰居們也開始想來湊熱鬧了。我不得不要求兩三個穿制服的人：‘伙計，請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出租車?！易屵_吉茲跟隨拖車到了司法大廳。他們把出租車扣押起來，次日早晨開始仔細檢驗它?！?/p>

警察們修改過的十二宮的第二幅素描把他畫得臉更圓，年紀更大些。但是一份修改過的書面描述從未被添加到追捕通告里去。其中包含了?？嗽?969年11月12日，也就是槍擊發(fā)生后一個月提交的一份重要的部門間備忘錄。?？烁鼮闇蚀_的描述就這樣無精打采地混跡于舊金山警察局有關(guān)十二宮的八抽屜的檔案里。這一描述至關(guān)重要，在此全文引用：

先生們：

我特此滿懷尊敬地報告如下：

在針對櫻桃街和華盛頓大街附近的情況趕赴現(xiàn)場時，?？司儆^察到了一個符合十二宮特征的嫌疑人，他沿著杰克遜街往東走去，然后在楓樹街往北走了。這個人沒有被攔截下來盤問，因為對講機里傳達的嫌疑人是一個黑人男性。當正確的描述傳達以后，報告的警官立即通知總機，說一個嫌疑人已沿著楓樹街往北而去，進入了普雷西迪奧，也就是朱利葉斯·卡恩操場一帶。搜索由此展開，但是并沒有找到嫌疑人。?？司僮⒁獾降南右扇耸且粋€白人男性，年紀35～45歲，大約5英尺10英寸高，180到200磅重。中等偏壯身材、胸肌發(fā)達、中等膚色、淺色的頭發(fā)，后面有些灰白（也可能是燈光造成的）。平頭、戴眼鏡，穿著深藍色齊腰長的帶拉鏈的夾克（海軍藍或者寶藍）。有彈性的袖口和腰帶，拉鏈拉上去一部分。后面帶褶皺的棕色羊毛質(zhì)地的寬松褲子（鐵銹色）。可能穿著低幫鞋子。嫌疑人大步疾行，顯得不慌不忙，身體微微前傾。嫌疑人的外貌總體特征：有點像英國威爾士人的后代。那天夜里我的搭檔是警號為1384的里士滿警官E.澤姆茲。我不知道他是否也注意到了這名嫌疑人。特此提交。

唐納德·A.福克巡警，警徽號碼847

托斯奇告訴我：“我記得福克警官告訴我們，我們最初根據(jù)那些孩子們的描述而制作的合成畫像距離準確甚遠。在兇案組，追捕通告改成了‘5英尺11英寸高’。并且說十二宮是圓臉，體型更壯。想想福克的口頭描述，像一個大猩猩似的‘笨拙地’朝前走，上帝啊。”幾年過后，福克對十二宮體重的估計上升到了230～240磅，對身高的估計定在6英尺或者6英尺1英寸。他最終記起所謂的低幫鞋其實是某種工程人員穿的高幫鞋，夾克有些骯臟。他對一個電視節(jié)目制作人說：‘十二宮用不疾不徐的步伐向我們走來，看到我們之后，他轉(zhuǎn)身走進了杰克遜大街上的一處私人住宅?！?/p>

托斯奇不同意。他說：“十二宮消失在公園某處的樹叢里，是?？嗽?jīng)說過的，而不是什么住宅，根本就不是。福克估計看到他的時間不超過5到10秒。我們感覺澤姆茲和?？似鋵嵲?jīng)攔下了十二宮，但是努力想隱瞞這一點，以免他們被警察委員會傷害，或者面臨尷尬處境。我記得我曾經(jīng)跟唐·福克在一旁聊了幾句。他的眼睛看上去異常疲憊。他說：‘上帝啊，大衛(wèi)，我的上帝，就是他?！艺f：‘是的，就是他，但是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你。如果你毫無準備地從車上下來，他可以把你和澤姆茲都打飛了。你必須考慮到這點。’我們讓他們描述了嫌疑人的外貌特征，把我們的素描專家叫去，畫出了合成畫像?！?/p>

喬治·伯阿特后來告訴我：“90年代的時候，我和那兩個警官當中的一位進行了面談，他仍然在為舊金山警察局工作，另一位已經(jīng)去世了。他負責青少年犯罪或者類似的事情，并不太樂意接受采訪。也難怪，這并不是他職業(yè)生涯的亮點，他不想多談。”

瓦列霍探員約翰·林奇也對十二宮差點可以被捕獲這一點深感懊惱。他告訴我：“我聽說事情是這樣的，當他們正在跟他談話的時候，無線電呼叫說被追捕的是一個黑人男性，然后他們就讓他走了，這人消失在普雷西迪奧。我不太相信嫌疑人滿身是血。你知道的，在謀殺出租車司機這樣的案子里，你可以打賭，警察一定是拿著槍從他們的警車里出來的。警察一定會這樣做的。他們等了這么長的時間才告訴他們的頭，他們一定是被整個事件給嚇住了?！?/p>

12天之前可能發(fā)生過一次斯泰恩槍擊案的演習(xí)。1969年9月30日晚上11點鐘，黃色出租車司機保羅·霍姆在馬克·霍普金賓館拉到了一個客人。這位乘客要求載他到華盛頓大街與洛克斯特街路口，離華盛頓大街與櫻桃街路口只有3個街區(qū)。在到達目的地以后，他要求霍姆繼續(xù)沿著華盛頓大街開到阿圭洛大道，然后沿著華盛頓大街朝北開進了普雷西迪奧幾百碼。突然，他掏出一支長槍管的左輪手槍，搶劫了霍姆的35塊美金。被迫鉆進后備箱的出租車司機請求搶劫犯不要殺他，后來被醫(yī)務(wù)人員解救出來，沒有受到傷害。在斯泰恩謀殺案發(fā)生以后，馬蒂·李警長，基于“兩起涉及出租車司機的案件驚人相似的動機”，得出結(jié)論說他相信搶劫犯是十二宮?！都o事報》也是這么認為的?！都o事報》聲稱：“在世的最幸運的人質(zhì)，被十二宮要挾走了一程，但還能活著講述自己的遭遇?！钡怯幸粋€地方有出入，無法解釋?；裟返膿尳僬摺爸挥?4歲，約135磅重，有著黑色的頭發(fā)和眼睛，身著藍色的粗棉布夾克和深色的休閑褲”。但是十二宮殺手無疑是一個更為粗壯、年紀更大的人。難道十二宮有一個更為年輕的幫兇來幫他偵查地形，為斯泰恩謀殺案進行預(yù)演？這是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