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迎來了暑假。丁山和彭小天聯系,提出想到宣傳部去跟班,彭小天很痛快地同意了??捎幸粋€問題很讓丁山頭疼,沒地方住。同學那里不可能長住。好在是夏天,丁山便摟一床席子和一個枕頭,睡在辦公室的桌上。在彭小天的指導和邰從化的幫助下,一個暑假,丁山在《西都日報》發(fā)了二十多條新聞稿。但開學了,丁山還得回到學校去教書。
當九月一號,丁山回到青墩中學去的時候,一個意外使丁山措手不及。校長拿著郎殼子市教育局的一個文件找到丁山:“請你理解!你是要調走的人了。為了照顧一位有困難的老同志,讓他先一步到位了?!蹦菢幼硬幌笫嵌∩降念I導,倒象丁山的下級,求著丁山似的:“如果等你辦好手續(xù)走了,領導又簽字壓人下來,他爭不贏別人?!?br>
青墩中學雖然不是在城區(qū),但是在國道旁邊。也是好多老師都想去的地方。
“我到宣傳部是去跟班學習,不是調去!”丁山一邊看著他調到茶山中學的文件,一邊給校長解釋。茶山中學是郎殼子最偏遠最貧窮的一個鄉(xiāng)。
“教育局長都是這么說的,說已經有領導給他打了招呼,說你馬上就要調到市委宣傳部!”
“沒有啊,八字還沒一撇?!倍∩脚庌q。
“那沒辦法,文件都下了,我也只得照文件執(zhí)行!”說到最后,校長只能將責任往教育局推。
丁山推門進了教育局局長的辦公室,看到局長和幾個副局長在扯事,又退了出來。哪想局長看到丁山后反而十分熱情,連忙起身招呼:“你是來蓋章是吧,沒事的,局長辦公會上都通過了的,同意你調走。我給你蓋!”
丁山拿出教育局下的那個文件,正要說話。局長先說道:“沒事的,如果市委宣傳部暫時編制還調不過來,你在那先干著,教育局這邊給你發(fā)工資。”見局長這么熱情,丁山想發(fā)火也發(fā)不出來。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后便惶惶然地走出教育局的大門。
一出大門,丁山的腦袋就冷靜下來。他的內心有一種焦慮感,為了工作為了前途。突然,他對著老天大叫起來:“我怎么的了……我怎么的了……”
丁山想,既然教育局這邊發(fā)工資又可以不上班,何不繼續(xù)在宣傳部干著。丁山打了彭小天的電話,把意思說了。可彭小天卻猶豫起來:“我倒是十分歡迎你,可是白部長已安排了一個鄉(xiāng)鎮(zhèn)的秘書來跟班,沒地方辦公?!?br>
白部長就是郎殼子市委常委宣傳部長,在郎殼子市剛上任不久的領導,以前在西都市一個局里當科長。
丁山這下傻了眼:下一步那個跟班的鄉(xiāng)鎮(zhèn)秘書的名字,如果能在報上頻頻亮相的話,我可就真的沒戲了!
“我到你那來跟一下班怎么樣?”丁山馬上打電話給邰從化。
“你不要上課???”
“學校放我的長假!”
“跟班就好說,只是住的地方不好辦。你不可能長期住我家??!”
“這——我有辦法,你不用操心!”丁山想好了,打算每天花十元錢在那些私人酒店租一個鋪位,一個月也只要三百塊錢。為了自己一輩子的事情,動用一點老婆本也應該啊。
當丁山這個名字頻頻在《西都日報》上出現,而且報道的內容又是全西都市的事情時,好多人這才想起寫查書記專訪的那個叫丁山的人,都覺得這個猜測沒有錯。
兩個月后。彭小天給丁山打來電話,要他回到郎殼子市委宣傳部去幫忙。因為那位鄉(xiāng)鎮(zhèn)來跟班的秘書,兩個月來沒有發(fā)一條稿件,被退回鄉(xiāng)鎮(zhèn)去了。丁山暗自得意:老子到《西都日報》守著,你小子寫得再好的稿子也別想發(f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