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末雪》(20)

末雪 作者:蔣雅楠


不大的空間里置滿儲物格。簡潔卻功能齊全的桌子和書架。掛了一排外套和褲子的簡易衣櫥。房間角落里是成堆的教材和雜志。深藍色床單和枕套。

一看便是,單身男子的房間。并且,從房間的風格和物件的擺放來看,這個男人,一定性格縝密,一絲不茍。

這個男人,便是顧司巖。

和“雪花蓮”的木質結構不一樣,顧司巖的家算是中規(guī)中矩的公寓單元,面積不大,層高很低,每一塊方寸都經(jīng)過了精心設計,好讓它的主人在有限空間里得到充分享受。其實對于顧司巖來說,這小小的幾平米便足夠了。不在“雪花蓮”幫忙,顧司巖大都窩在自己的房間里,坐在電腦前面,干著自己的事情。

父母常常對他說:“年輕人,還是多出去活動吧?!?/p>

顧司巖總是說:“天氣實在不太好,況且,那些要命的程序,已經(jīng)快要來不及做完了。”

是的,顧司巖僅僅讀完中學,就不再讀書了。其實他的成績還不錯,完全可以憑實力考上一所外面的大學。

只是,一旦提到“外面的大學”這幾個字,顧司巖便顯得興趣缺缺:“別說要離開極北城了,就是離開待雪坡,我也不愿意啊?!?/p>

他用這樣的理由,堅持著。

其實,他自己心底明白:真正讓他割舍不下的,是極北城北部的待雪坡,是待雪坡上的“雪花蓮”,是“雪花蓮”里的紀雪見。

這個哪兒都不能去,只能留守“雪花蓮”的紀雪見。

那么,就讓我陪你,一直陪你呆在這里。

好在顧司巖的父母都相當尊重他。應該說他們相對閉塞的生活和訊息,讓他們對于自己的孩子沒有很多太高的要求。簡簡單單地活著,快快樂樂地活著,自由自在地活著,就好了。

況且,對于紀雪見,他們也有一份照顧的責任。不容推卸的責任。

于是,顧司巖除了在“雪花蓮”幫幫紀雪見,便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接一些零散的程序編寫工作。這些安靜繁瑣的工作在旁人看來枯燥乏味,但在顧司巖的眼里,卻是非常的生動有趣。他極其樂意,用只包含“0”和“1”的簡單關系,炮制出各種各樣有趣無比的程序。

墻上的掛鐘,時間指向晚上的11點21分。顧司巖穿著睡衣躺在床上,翻著一本最新的計算機雜志。他覺得有點困,揉揉眼睛,關掉空調(diào),打算鉆進被窩里睡覺。

書架上的手機卻響了。

“喂,是雪見?”

“”

“雪見,是你嗎?”

電話那頭,卻依舊沒有答復,隱約只能聽見努力控制的抽噎聲。

“你怎么了?雪見?”

“司巖司巖”確實是雪見在哭,而且應該已經(jīng)哭了很久,嗓子已經(jīng)焦灼嘶啞。

“你沒事吧?怎么哭了?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司巖司巖”雪見卻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次又一次重復他的名字。

“你在家吧?我現(xiàn)在過來,你等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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