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流公子(2)
“程錦繡?”
錦繡回身,朝他笑著點頭,“醒啦。以后喝不了那么多就別強求。”
他打量四周:“在搬家嗎?”
“你不是在城東有間宅子嗎?我搬過去。今兒都知道我們兩夫婦同在杭州,總不能一個住客棧一個住宅子,讓人猜疑。二來,能省就省罷,錢不是那么好賺的。”錦繡邊說邊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她的意思是嫌他花銷大,他嘴唇一掀,像是有話說。看招娣進來,就把話咽進了肚子里。半笑不笑的,算是答應(yīng)。
招娣給他請安,端來洗臉水侍候他起床。他便溫和地問了些招娣這幾年的狀況,笑語間顯得很親切。錦繡見招娣應(yīng)應(yīng)付付的,知道是自己在場她有所忌諱的緣故。只等喬五拿了箱子,錦繡也退了出來。
紀瑞崢在杭州城東的宅子布置得頗為雅致,把江南水鄉(xiāng)的韻味體現(xiàn)得很是那么回事。
院子不大,房子有五六間,花廳書房連在一起,短短的回廊相接。回廊外邊就是幾棵竹子,青翠亮眼惹人愛。
錦繡指揮著把箱子行李搬進去,忙里忙外滿頭大汗。紀瑞崢只管靠在門廊上發(fā)呆。
“我有筆生意要耗大周折,所以住進來這些日子里,恐怕連花廳帶書房都要占用。”
他一個嘴角上揚,眉毛蹙起來,“你習(xí)慣對人發(fā)號施令,是么?”
他的話扎了她一下,她說:“不,因人而異。”
他點點頭,手里撥拉著折扇。那樣子雖不太明白,但也不太想問下去。
她看他一眼,咬著嘴唇,轉(zhuǎn)身進了書房。
書房里有兩個普通紅木做的大書架,密密麻麻堆滿了書。書架是不尋常的大,高幾乎有一丈,錦繡懷疑它與屋頂之間是沒有縫隙的。橫跨書房兩頭的長,每頭只留一人通過的空間。錦繡穿過去,書架后面的墻上掛滿了字畫,墻下堆滿了蒙塵的紙張書籍。
錦繡讀書少,但是她對書向來是懷著敬仰的。紀家的大書房也是有些書的,紀老爺把它給了錦繡使,錦繡卻不舍得。生意上往來的人大多雜亂,還有些低俗鄙陋的,錦繡怕他們晦氣了那些學(xué)問,只得另辟了一間小房處理生意,好生地把那大書房給留著?,F(xiàn)今,雖然看見這里有更多的書,但因為全都是紀瑞崢的,錦繡反而心里有點笑他鋪張浪費。
如果何乃之自小有他這樣的條件,會是另外一個樣子了吧?錦繡搖搖頭,最近幾天想著紀瑞崢的不好,就想起何乃之的好。
“你習(xí)慣對人發(fā)號施令,是么?”紀瑞崢那樣問。
錦繡想,她的身邊要是有個像何乃之那樣可以和她坐在青山綠水里侃侃而談的人,就好了。
從書架后面出來,她便只把她的賬簿算盤放在了書桌附近。剛坐好,便聽見外面有女人說笑。從窗子里望出去,看見三兩個陌生女人正下了轎子,與紀瑞崢親熱打鬧。
有個穿了月華裙的,一陣風(fēng)吹來裙子四散,說不出的鮮艷風(fēng)流。
“好相公,明明正要好著,怎么就突然跑走了。許多天不見,叫人家想死呢?!?br>
他咧嘴笑著,朝女人的腰上掐了一把:“走了這些天,可有沒有唱一些相思的曲子來解悶?”
另一個女人推他:“還說呢,天天以淚洗面,茶不思飯不想,直想你的好。就差把琴撥爛,把嗓子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