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公車有萬般不好,但是坐同一輛公車,總會覺得有安全感,雖然305路巴士經常改道經常拋錨,然而在這輛七繞八拐的車上我卻是常客。售票員是個粗人,看見我也會打招呼發(fā)檳榔。發(fā)一次我推一次,弄得整個公車上風生水起,大半年后,白小墓到一樓去買檳榔的時候,突然就反過頭沖我喊,你這個敗家子,把那些檳榔存起來現(xiàn)在都可以開個檳榔節(jié)了。白小墓真的很適合去政府機關。平時游手好閑,但在半年或一年后做一次非常準確的總結。
我們都盡量讓少他開口說話,他說話的時候誰都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縫起來埋到地下做瀟湘第一爆。
12路的車胎倒是爆過一次,我發(fā)了個信息給白小墓:等我,車胎爆了在橋上。
白小墓回了信息:橋沒事吧?
我只想買把斧子從橋上劈幾塊秦磚漢瓦帶回去給他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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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過氣的女作家說她是以寫作來區(qū)分自己和其它人。18歲的時候我為了這樣一句話而喜歡她。但是18歲的我依然理智,愛人不等于愛書。一句話愛上一個人,無非是看透了她的本質,被看透本質的女人活下去的意義確實也不大了。不知是我詛咒的靈驗還是她本命年沒有穿紅色內褲的原因,她的書居然從開始的大賣100萬冊突然就變成首印都不超過8000本。這仿佛是一個夢里才有的童話故事。白小墓說,一個她倒下去,千萬個新作家站起來。我立馬想起了在夢里出現(xiàn)過千萬個扎小辮的她站在農村瓜田的中央,天空中掛有一輪有皎潔的月亮,周瑜在水渠中間不停的派人射箭到她的身上。她中了幾十箭之后,愉快的把它們拔下來,沖著遠處的我喊,看到沒有,這就叫草船借箭!我搖搖頭走向遠方。我18歲的時候做夢有泡沫磨擦玻璃的尖銳。小墓總結得好,周瑜派人用箭去射瓜田月下稻草做的女閏土。
我買了很多村上的書。白小墓總是對我說你看過沒有看過沒有看過沒有嘛!我服了他于是也就一直買,卻一直沒有時間看,東一本西一本,擺在家里做盆景。
看透那個女作家的同時,我算計著把村上也看透算了。把庫存的書一本沒落的讀完了,放下書,卻對他還是不了解,我立刻就覺得挺不劃算的。白小墓安慰我,現(xiàn)在的作家哪個不是忽男忽女亦公亦母雌雄莫辨的,目的就是不想讓讀者弄清楚他們的底細,于是買書一直買到地老天荒??菔癄€,最后終于在藍藍大海上找到一只有海星的玻璃瓶里面裝有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幾個小字:嗨,我就是我,我敢比??上У氖?,我從來沒有找到過村上的紙條,一直沒有,最近他又出了一本書,《海邊的卡夫卡》,日漸接近主題。買書的時候我咬牙切齒,買完之后安慰自己這還不是拋磚引玉。小墓總結得還是很好,不,你這是精衛(wèi)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