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庖秦解牛(2)

武道乾坤 作者:任怨


剛剛秦小玲的表演,讓眾人對他的信心大增,此刻他就算是要某個大臣來幫忙,估計那人也不會以屠牛為賤業(yè)而不配合。大家都十分有涵養(yǎng)地坐在原地,欣賞著他的表演。

“想要吃到最鮮美的滋味,牛不但不能受驚嚇,而且還不能活動過量,氣血充溢,否則會導(dǎo)致血液進入肌理,不容易放盡?!鼻匾莘策€在一本正經(jīng)地教訓(xùn)著,貌似對著屠夫和廚師,臉卻是沖著整個番使的人群:“生肉當(dāng)中有血腥的味道,不管是多還是少,總歸是要影響滋味的?!?/p>

這倒不是秦逸凡吹牛,秦逸凡也沒有少生食野味。練功最勤的一段時間,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精細烹調(diào),抓到野味就用極其快速的刀法迅速片開肉,匆匆進食完畢后馬上練功,生食的經(jīng)驗十分豐富。

犍牛已經(jīng)開始熟悉了這里的人多,慢慢地轉(zhuǎn)圈踱步,發(fā)出的叫聲也再急促,顯得平和了許多。以前這些諸公大臣,誰又真正見過這種活生生地待宰殺牲畜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

犍??偹阍贈]有什么特別的舉動,站在場地中央開始四處觀看是否有草。情緒平靜了下來,這才達到秦逸凡所說的要求。聽秦逸凡不再說話,大家都知道要動真格的,都瞪大了眼睛仔細瞧著,生怕誤過了什么精彩的表演似的。

說實話,對秦逸凡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大家都是抱著十分期待的心情。畢竟,能站出來,然后還讓一個小女孩狠狠地折辱了一下番族的力士,一定是有真材實料的人。既然如此,這正主也不會太差,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能給大家?guī)矶啻蟮捏@喜。

動手之前,秦逸凡招了招手,把林秋露叫了過來。林秋露大惑不解,怎么秦逸凡要表演解牛居然還要自己幫忙,難道是要用自己的飛劍作弊?不應(yīng)該啊,秦逸凡的刀功她可是見過的,處理那些野味,只比那個屠夫快,絕不會比他慢的,要林秋露過來做什么?

不盡林秋露不解,其他看著的人也都不解。難道真的是如同民間傳說的,一個殺豬的,七十二個伺候的?那這個屠夫的架子也太大了吧?

牛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這里,剛剛的捆綁和突然出現(xiàn)在空中又落地的那種驚慌已完全不見,十分平靜地四蹄站在那邊甩尾,不時地哞哞叫幾聲。

走到秦小玲身邊低聲吩咐了幾句,秦小玲走到了牛旁邊,牽著犍牛走到了另一邊,離開了場地中央。眾人都愕然,難道不是在那些已經(jīng)搭好的架子和木盆旁邊解牛嗎?

林秋露這邊也一樣,秦逸凡叮囑了兩句,誰也沒聽清。不過看林秋露瞪大了眼睛一副驚訝的模樣,眾人又是一陣期待。這個秦逸凡到底在做什么,總是讓人心癢難耐,卻又不肯說出來到底是什么。

秦逸凡又問了一兩句,林秋露點了點頭,突地笑了起來。秦逸凡這才離開。但這一來,大家的好奇心簡直升到了極致,恨不能馬上下場逼著秦逸凡趕快下刀。

回到場地中央,秦逸凡向皇上施禮道:“草民解牛,頗有血腥之處,恐驚擾皇上,還請皇上恩準(zhǔn)!”人家番族的屠夫廚子在動手之前都要行禮請示,可不能讓那些番族人小看我天朝之人不懂禮儀。

“準(zhǔn)!”這個時候皇上怎么可能還有不同意之理,不說是不是秦逸凡出手,換個人在這個時候,萬眾期待的時刻,也不會突然因為怕血腥而中斷。更何況,前面的血腥已經(jīng)看過了,能有什么驚擾的地方?

得到了皇上的允準(zhǔn),秦逸凡這才站起身來,走到那堆木架中央,手中提著那柄略微有些畸形的菜刀,對著秦小玲點了點頭。

秦小玲得到了指示,立時按照秦逸凡之前的吩咐開始了行動。在一干人等的注目之下,一拳貌似輕輕地擊在牛頭上,隨后突地抓住犍牛的雙腳,狠狠地一發(fā)力,向著秦逸凡扔去。

巨大的牛體先是沿著一個漂亮的弧線上升,隨后,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著秦逸凡狠狠地撲來。不過,剛剛秦小玲的一拳,已經(jīng)恰好讓那頭牛暈了過去,這一拋一跌,還不至于讓牛受到驚嚇。

眾人的目光跟著上升的犍牛升到了最高處,然后看著它向秦逸凡壓過去。就在此刻,秦逸凡的身體動了。如同一支離弦之箭,直撲空中的犍牛。

一團密不透風(fēng)的刀光,卷向空中的犍牛。兩廂在空中相撞,刀光將犍牛整個的包裹其中。人們看到的,只是一片一片閃過的刀刃的反光,巨大的牛體竟然再也看不到,只能偶爾看到其中的一鱗半爪,難道這就是《庖丁解牛》中描述的目無全牛的境界?

犍牛的下落之勢,好像在秦逸凡一躍而起中大大減緩,甚至有停留在空中的趨勢。刀光閃爍得太快,也根本不知道斬在哪里,牛更加沒有聲音發(fā)出,就連刀子刀子碰到骨頭的聲音都微不可聞,更不用說割肉的聲音了。

但不論如何,牛身還是在下降,只不過,人們看到的仿佛是定格了的慢動作而已。隨著牛體的下降,人們看到的也越來越多,只不過,最清楚的,也只是看到整頭牛好像根本就沒有什么變化,完完整整。

秦逸凡也隨著牛體的下落而慢慢降落,此刻雙腳已經(jīng)落地,但刀還在頭頂揮個不停。手上的動作太快,眾人根本目不暇接。

牛體被秦逸凡頭上的揮刀動作阻擋,再也落不下來。在空中不住地旋轉(zhuǎn)。旋轉(zhuǎn)的動作已經(jīng)十分緩慢,看得也更加清楚。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著秦逸凡向著空中揮刀,好像根本什么都沒有碰到,但犍牛卻反常地停在空中只是不斷地旋轉(zhuǎn),這等奇怪的景象令人十分不解。

只有少數(shù)的幾個武功高強的能看出,秦逸凡幾乎每刀都落在牛身上的某個部位,但即便能大概看到秦逸凡落到的部位,依然對此十分不解。不是要解牛嗎?怎么每刀都在同一個位置?

不解歸不解,但誰也沒有出聲,都仔細地看著。尤其是知道秦逸凡的幾個人,包括大將軍在內(nèi),都在暗暗觀察秦逸凡的手法刀法,心中和自己比較,是否有機會一較高下。

秦逸凡終于收刀,不再向上揮出。腳下卻微微用力,挑起兩個木盆。菜刀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回到了腰間,一手一個木盆,伸向前方。

隨即,一聲脆響,還在秦逸凡頭頂?shù)年:孟裾麄€地裂開來,一蓬血雨當(dāng)空罩下,卻在秦逸凡的手飛速地揮動間,全部都被接在其中的一個木盆當(dāng)中。而仿佛就在同時,一堆牛下水也準(zhǔn)確地落在另一個盆中。

手一甩,兩個木盆仿佛長了眼睛一般準(zhǔn)確地落在地上木架的兩邊,隨后刀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拿到了手中。一陣揮舞,眾人只覺眼前一陣紅色的物體閃過,再看時,架子上已經(jīng)整整齊齊地碼放出一堆切好的牛肉塊。

接著,一塊巨大的物體出現(xiàn),等停在架子上,眾人定睛看時,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塊完完整整的牛皮,牛頭牛尾俱全,和不久前的那個番族屠夫剝下來的一模一樣。

隨后,“嘩啦”一聲,仿佛什么東西散架一般,落了一地。等看清楚落下的東西后,現(xiàn)場的驚呼聲再次驚爆。一具完整的牛身體骨架,白生生的骨骼,上面沒有沾著一絲血肉,因為沒有了血肉的連接,無法保持連接站立的狀態(tài),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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