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我知道了一打是十二瓶,我也知道了芝華士是很貴的洋酒,但是我滴酒沒沾,阿嬌喝了一打啤酒外加一杯芝華士,她是一個喜歡新鮮事物的女孩子,我估計如果是毒藥的話,她也敢嘗兩口,沒有什么喜歡不喜歡,只為了證明她知道那種東西,只為了她不被別人排除在時尚之外。多年后我一哥們向我傳授一條至理名言:男人教會女人享受生活,然后女人在享受里慢慢墮落。能在一個晚上喝掉一打啤酒的女孩,自然是已經(jīng)開始享受生活了。
那晚我還發(fā)現(xiàn)了阿嬌有一副天生的好歌喉,因為隨便什么歌她聽完一遍后,馬上就可以關(guān)掉原唱隨著音樂唱出來,而且絕不跑調(diào)。尤其是鄧麗君的那首《我只在乎你》,她唱得如泣如訴,深情款款,鄧麗君再生也不過如此。其間我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回來找不到包廂了,我忘了房間號,只得站在走廊上東張西望。在試探著敲了幾個包廂后終于找對房間,錢通海擁著阿嬌兩個人在合唱一首《糊涂的愛》,見我進(jìn)來,錢通海撒開手把話筒遞給我,我恚怒地把話筒摔在地上,拉起阿嬌,推開錢通海就走。
走在午夜的街上,阿嬌意猶未盡,還在哼唱著:“是真是假是甜還是苦 ,這就是愛 說也說不清楚 ……”
冷冷夜風(fēng)吹來,我不見清醒卻更加糊涂,愛情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呢?阿嬌發(fā)現(xiàn)我情緒低落,挽著我說:“你怎么了?為什么不開心?”
一個學(xué)生,一個做著形同乞討工作的落魄者,在這種揮金如土的場所里,我會開心?一個心懷不軌的男人摟著我的愛人,我會開心?除非我沒有心。
回到家,拉開燈,阿嬌像踩了蛇一樣暴跳著躲到我懷里,一屋子凌亂不堪,顯然是有不速之客來過,或者是還沒有走。
我也嚇得發(fā)抖,跑到院子里找了根木棍拿在手里,壯著膽把所有房間的燈都打開,那個場景真是慘不忍睹,我懷疑房子是被人顛倒了幾回,因為沒有一樣?xùn)|西是原地不動的。
阿嬌顫抖著說:“天吶,招賊了啊,報警吧?!?br>
我想肖衍四家窮得連個收音機(jī)都沒有,這是哪個傻賊不踩點(diǎn)就干活??!我一邊收拾屋子一邊說:“算了,也沒值錢的東西,你去我的房間收拾,我去師父那屋看看。”
我剛進(jìn)肖衍四的房間,只聽阿嬌在那邊慘叫:“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