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上的機器整理好了方向,然后朝著一個未知的位置飛去。
我只能這樣做,我不能留在這里。這里有著紫色的小小花朵,在我的機翼兩側,看似含蓄,實則放肆的開著。
這些帶點詭異又甜美的紫花,放射著致命的射線,我的飛行器在此地已經(jīng)停留了三天,這三天我沒有喝過水吃過東西,但我給自己注射了一種藥劑,可以維持我的生命。
我是為了他來的。我是一路尋找他尋到這里來的。我不知道他來過沒有,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我只是茫然的,維持著最基本的理性,沉默的一路捕獲有他的訊息。
愛上他在一個世紀以前,那個時候我不是我,或者,那本來就是我。我是我自身第五個克隆體。所有的訊息都已模糊的時候,我還清晰的的記得他的樣子,他臨走前對我說的每一個字,還記得我愛著他。
他走的時候,我躺在床上,腿部在剛結束的戰(zhàn)斗中受了重傷,不能和他一起出征。他來醫(yī)院看我,病房的房間是落地舒適的大玻璃,那個下午的空氣,因他手中百合花束而變的香馨。他的笑容那樣柔和,烏黑的頭發(fā)從帽盔里瀉出,象一瀲簡短的瀑布,泛著光澤。他兩腮消瘦,但精神清爽。
他上前吻了我的額頭,把花遞給我。還有一個小瓶子。里面是我們熟悉的血液。
如果我沒有回來,他說,看我的眼睛不為這樣沉重的話多加一絲疼痛,如果我沒有回來,親愛的。請你把我保管好。
我知道他在那個小小的瓶子里可以重生,我們可以克隆自己,那個年代的戰(zhàn)士培養(yǎng)一批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所以如果戰(zhàn)士愿意的話,可以采用克隆技術讓自己重生,并繼續(xù)戰(zhàn)斗。
他就是其中的一個。他叫然。那個時候的戰(zhàn)斗非常的殘酷,很多人都寧愿死掉也不想再重來一次,所以血液都是在剛入伍時提取的,因為政府怕我們把對戰(zhàn)斗的恐懼情緒也蔓延下去。所以基地陳列著很多不愿復活的小血樣瓶,象一個個無聲無名字的墳墓。
我緊緊的握著,無奈而用力的點頭,我知道,如果你不回來,我也會選擇和你一起重生,我們要一直在一起。這是我們說好的。
他深深的看著我,同樣無奈,但我知道他希望和我在一起。卻不想我殘酷的自行結束生命。
他身上的戰(zhàn)斗指示燈發(fā)出冰冷的藍光,一閃一閃,我低下頭,痛苦的注視著這不能改變的事實。他挺挺健壯的后背,向門口走去。步伐一步一步,比平時稍緩慢。
然。我輕輕呼喚,他站住了,我看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眼睛濕潤明亮。
我愛你。我脫口而出。他驀的轉身飛奔到我的床前,緊緊的抱著了我的肩。我也愛你。等我。
是的,我等了。一等就是很多年,因為消息傳來說只是整隊戰(zhàn)士在一個未知的星球上消失,卻不知道生死。我相信他沒死。他那么強壯,那么美麗。他說要我等,我就相信。
我一直握著那瓶血液,我不想有兩個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