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的夏夜里,多半都是有些悶熱的,可此時的嚴詠潔和周瞳都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一股涼氣。
從他們所在的這個房間可以遠遠看到14棟研究生公寓,那里漆黑一片,學校甚至對其停止了供電,是什么人在這個時候跑進去,而且還大呼救命。兩個人帶著同樣的疑問沖下了樓。
朦朧的月光下只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公寓樓頂。雖然嚴詠潔和周瞳看不到他的臉,但可以感覺到這個人的目光正死死地盯著他們兩個人。
“你從樓梯上去找人!”嚴詠潔說完,就施展輕功,借著公寓外突出的窗臺,迅速地向公寓樓頂攀緣上去。
樓頂上的人似乎也沒有想到嚴詠潔會有如此舉動,但他的動作也不慢,還沒等嚴詠潔上來,就已經(jīng)消失在樓頂。
嚴詠潔攀上樓頂,環(huán)顧四周,卻空無一人。在樓頂?shù)闹虚g有一個樓梯口,嚴詠潔毫不猶豫地跑了過去,剛才那個家伙不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除了從這個樓梯口逃走。
嚴詠潔沿著樓梯往下搜索,但依舊不見人影,而這個時候,傳來了周瞳的呼叫聲。
嚴詠潔擔心周瞳遇到危險,立刻朝周瞳的方向飛奔過去。
“周瞳!”嚴詠潔叫了一聲。
周瞳卻并沒有回應她,定定地站在一間屋子的外面。嚴詠潔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順著周瞳的目光向房間里看去。
此時的月光有種說不出的詭異,透過窗戶,如流水一般瀉入房間。在房間中間的頂上,有一臺吊扇,正緩慢的轉動著,在它的下面掛著一條染滿了血的繩子,繩子上掛著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具尸體,隨著吊扇的搖動尸體也跟著擺來擺去,死者的脖子被繩子緊緊勒著,而舌頭已經(jīng)滑了出來,眼睛往外凸,雖然已經(jīng)死去,但他那驚恐的表情卻依然留在臉上。
“王瑰!”嚴詠潔終于驚叫道。
“你認識他?”周瞳也從巨大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他就是和姜少奇一起的室友,王瑰。”
“你不是說他在醫(yī)院嗎?怎么會又跑回這里?”周瞳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個問題,嚴詠潔也無法回答。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條人命了,不管學校是什么立場,警方必須采取行動?!眹涝仢嵮杆贀芡诵虃申牭碾娫?。
十幾分鐘后,呼嘯的警笛聲打破了校園的寧靜。隨后校長林書海急匆匆地帶著學校的工作人員也趕到了研究生公寓樓。
此時整個公寓樓已經(jīng)被警方封鎖,封鎖線外圍滿了學生,都在議論紛紛。
“立刻安排人疏散四周的學生,讓他們回自己的寢室!”林書海一邊用手絹擦著額頭的汗一邊下令道。
可無論校保安如何努力,還是無法驅散圍觀的同學。
林書海無奈地嘆了口氣,從人群中擠過去。
“我是校長,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我進去!”
守在封鎖線旁的警察極其簡單地對他說:“我們接到報警,這里發(fā)生了一起命案,負責的警官正在里面等你?!?br>
林書海連忙急匆匆地走進了公寓樓里,一進去,立刻看到了嚴詠潔。
“嚴警官,你這樣做對學校的影響非常大,一切后果你要負責!”林書海說話的時候顯得異常激動。
“林校長,請跟我來?!眹涝仢嵅⒉皇且粋€怕恐嚇的人。
林書海見狀,只好跟在嚴詠潔身后上了樓。
當林書??吹酵豕宓氖w,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好在旁邊的人扶住了他。
“校長,我只是希望你明白現(xiàn)在事情的嚴重性。”嚴詠潔看著林書海冷靜地說道,“這個兇手極有可能還在校園內,如果不盡快把他找出來,很有可能還有其他學生會遇害?!?br>
“可是……”
“不用可是了,校長,關于案件的詳情我們警方依舊不會向外界透露,但是校方目前一定要配合警方,加強安全措施,保障其他同學的生命安全!”嚴詠潔有些不禮貌地打斷了林書海的話,她實在不喜歡和這種官僚味很重的人打交道,在她看來,一個學校的校長至少應該是一個學識淵博、仁厚謙德的人,可眼前這位校長分明是那種如果發(fā)生火災,就會大呼“讓領導先走”的那種政客。
“只好如此了?!绷謺S行┚趩实卣f道。
“另外,也請校長繼續(xù)對我的身份保密,這樣更有利于案件的調查?!眹涝仢崌诟赖?。
林書海沒有再說話,只是無力地點了點頭。
無論你怎么做,怎么想,時間卻不會等人,只會悄無聲息地從身邊溜走。此時的林書海如果有辦法讓時間停止,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這么做,可惜他不能,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必須硬著頭皮面對一切。
林書海起床接到的第一個電話就是教育部領導打來的,找他去談話。
警方?jīng)]有對外公布案情,但各種流言和猜測在當天晚上就已經(jīng)開始滿天飛了,學生們議論紛紛,并通過網(wǎng)絡和校園內的BBS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廣泛流傳,最離譜的一個故事版本是說姜少奇搶了王瑰的女朋友,王瑰懷恨在心痛下殺手,然后自己也畏罪自殺。據(jù)說這個故事是有根據(jù)的,而根據(jù)就是王瑰以前的女友秦夢遙和王瑰分手以后,確實和他的室友姜少奇有些扯不清的關系。而學校方面的“官方”說法只有四個字:正在調查!
學校亂成一鍋粥,最無所謂的恐怕就是周瞳了,他第一天就沒有去上課,不過他也不輕松,在昨晚目睹了一系列的恐怖畫面之后,現(xiàn)在只有一件事情能勾起他的興趣,那就是盡快找到兇手。
周瞳選擇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去王瑰昨晚本來應該待的地方——靜安醫(yī)院。嚴詠潔沒有陪他一起去,當然她也沒去上課,而是去調查另一件事情,只是告訴周瞳醫(yī)院的地址,并打電話給負責的警員,招呼了一聲,方便周瞳的調查。
在靜安醫(yī)院的門口,曾經(jīng)負責監(jiān)護王瑰的警員已經(jīng)在等著周瞳了。這是一個一眼看上去就非常年輕的警員,也許是剛從警校畢業(yè),臉上還有一絲稚嫩的痕跡。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上司要他配合調查的人竟然比他還年輕。因此他見到周瞳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就是周瞳?”
周瞳壞壞地笑了笑。
王瑰被監(jiān)護的病房是在三樓307室,這是一個單間,而負責監(jiān)護的荊懷濤晚上就坐在307室的門外,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王瑰確實是自己溜出去的。當荊懷濤接到嚴詠潔質問電話的時候,慌忙打開房間,發(fā)現(xiàn)窗戶是打開的,床上空無一人,只有窗簾在微風中輕輕擺動。
“這幾天有沒有什么人來看過王瑰?”周瞳問道。
“來訪的人員我們都有登記,主要是他的父母親戚,但他都不怎么說話,人顯得比較癡呆,不過昨天下午有個女孩來看過他,好像進去聊了很久?!鼻G懷濤回憶道。